次日,沈如絮陪着沈老夫人念了一上午的佛经,歇过午觉后就出门了。
年家在京城有许多铺子,年氏嫁过来后,京城的铺子全都成她的嫁妆。而王根福的铺子是从年氏手里头漏出来的,是一家三间门面铺,卖些稀珍干货为主。
沈如絮进铺子后,掌柜迎上来问:“小姐想买点什么?”
“你们东家在吗?”沈如絮问。
“东家不在,小姐找我们东家有事?”
“我这有笔大买卖,估计你不能做主,还得东家来。”
“嗬!小姐口气好大!”掌柜说:“常某经营行当这么多年,什么大买卖没见过?小姐且说来听听。”
沈如絮低低说了遍,然后从袖中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定金,届时把货送过去后,你们拟好票据,我把剩下的钱如数送来。”
“我还当什么事?”掌柜笑道:“想不到小姐年纪轻轻就有这头脑。”
吃回扣的客户掌柜见得多了,但像这么年轻的小姐来吃回扣还是第一次见。
“货什么时候能送?”沈如絮问。
“什么时候都能送。”
“行,”沈如絮点头:“那你们明日一早送过去,我上午把尾款给你们送来。至于我那部分嘛”
“小姐放心,你那部分当场给你结清。”
“我要现银。”沈如絮问:“你们这够?”
“这”掌柜略微为难:“同样是钱,银票不成?”
“不成,银票得存钱庄,容易起疑。”
掌柜的好笑:“小姐小小年纪做事还挺谨慎。”
他思忖了下:“行,常某从别处挪一些过来,三百两现银当场给你结清。”
沈如絮跟掌柜商定,让他们送三十斤海产干货去和兴酒楼,这酒楼是范蘅的产业。
因此,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她就等在酒楼对面的戏楼里了。
隔着窗户,她看着酒楼门口一箱一箱地卸货,约莫忙了一炷香才结束。
过了会,紫菱跑上楼来。她从袖中掏出一沓票据:“小姐,这些是福盛商行送来的。”
福盛商行就是王根福的商行。
沈如絮接过来看了下,吩咐道:“这些东西你收着。”
“她们真能给银锭吗?”紫菱问。
私铸银若是被官府发现那可是要坐牢的,更何况三百两这么大数目。
“贪是商人的本性,我能从这笔交易中拿回扣,那掌柜也一定能。而且他轻易便承诺我当场结清,想来在年氏的铺子里流通的银锭数额不小。”
紫菱点头:“那我们何时去结账?”
“你让吉三驾马车过来,”沈如絮吃了块水晶芙蓉糕,道:“我们现在就去。”
话才说完,就瞧见楼下大堂又进来一些人。为首的是个穿着华丽的妇人,正是靖国公夫人陈氏。
而她身边跟着个年轻的女子,打扮精致,仪态端庄,还亲亲密密地挽着陈氏的手。
此女子也正是景川侯的孙女李溶溶。
掌柜的见她们进来,热情招呼:“夫人来啦?雅间已经准备好了,戏班子近日排了两段新戏,就等夫人今儿来。”
陈氏转头对李溶溶道:“京城的戏班子多,却属这家戏楼最好,你常在平凉,京城的戏也不知听不听得惯。”
“夫人兴致高雅,喜欢的自然不差,溶溶今日算是跟着夫人涨见识了。”
李溶溶嘴巧,况且恭维人的手段自有一套,任谁听了都觉得舒服。
陈氏脸上露出了点真诚的笑:“走,我们上楼去。”
沈如絮坐在回廊靠窗的地方,她偏过头以团扇遮掩,等陈氏带着李溶溶进了雅间,她才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