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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四面起杀机（第2页）

说到这儿，程倚天站起来了。云杉也停住了拨弄的手。程倚天低头看着她，“云杉，我承认我心里面一直记挂着你，六年来，虽然不是时时放在心上，但我相信我已经开始喜欢你。”

“但是……”他抬起头看着道路上无人的地方，很失望，语气也充满着抱怨，“我想我们之间还是不应该有任何友好的关系的。如果杜叔叔他们有一点三长两短，不，假如有一点点闪失，我……”他忽然觉得说不下去。

杜伯扬他们早就已经走了，假如有什么不对的话，自己、自己还能再活下去吗？

程倚天脚步变成匆忙起来，他急切着便要上马，偏偏那马又似犯了什么毛病，在原地打起圈子不往前行。程倚天突然在马上向前方看，却见小路的那头银光闪动，生着角的疾风顶着一阵强风飞快奔来。

疾风看见主人非常激动，一边嘶叫一边不停在程倚天身边摩擦。程倚天拉着它的马鬃，爱怜地道：“真是好畜牲。”

云杉丢下琴，走到他面前道：“我确实是奉命前来拦你的，我奉的是肖飞艳肖夫人的命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也是知道的。岳州城外早埋伏好了铁弓弩手，三千箭，遇人及。华五公子要的是逸城公子的级，你只要出现，一定有死无生的。”

她起初声音很低，但是后来越说越高，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再也不是刚刚内疚的模样，目光炯炯，直盯向程倚天双眼。

程倚天知她一定不会欺骗自己，但还是耿耿于怀杜伯扬等人安危，道：“明知道是死也不能躲，杜叔叔他们待我恩重如山，我不可能仅仅让他们前去冒险。”

依照云杉的指点，岳州有人特意将杜伯扬他们引向一个地势低洼，适合弓弩手埋伏的地方。他们就是奇花谷的两个恶人：毒蝎魔和他的师弟秉仲。

毒蝎魔、秉仲两个深喑四大护法里每个人的性格，看准神爪殷十三是个受不起激的人，在离岳州城还有三十里的要道口留下字样，言道：“神爪殷十三，今日必死！”画了箭头，指向旁边一条小路。殷十三果然中计。杜伯扬、萧三郎都和他歃血盟誓，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只得随他一起往小路上去。入了瓮。

云杉道：“假如你一道出现，那弓弩手必然不会手下留情，逸城公子是主要被射杀对象，其他人等都是冤死鬼。”

“但假如我不出现，杜叔叔他们反而不会使得埋伏的人马出手了？”程倚天若有所悟。

二人趋马一直走到洞庭湖，从洞庭湖岸边登舟，然后到岳阳楼。此时，华赫的人马都在洗心楼，洞庭湖岸也有安插，郊外的安排据报已经失败了，但是，虽然没有等到正主儿的出现。但捉住了萧三郎以及殷十三，这两个人在襄阳已经受伤，所以才没有在拼杀中逃掉。只走了杜伯扬，听说已经逃往安徽。华赫急忙派人前去堵截。

而冷无常留守洗心楼时被慕容世家的三公子慕容轩擒住。这个慕容轩，外表斯文、举止清雅，其实是个厉害的角色。云杉道：“和他，没有必要正面接触的，我们就从其他几个人身上下手，我向你保证，今天到晚，你一定可以潜入城西的府邸救人。冷无常、萧三郎他们都囚在那边。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还能看到狂刀。”

程倚天道：“你就不认为杜叔叔也会逃往安徽吗？”

云杉笑道：“那也将姓杜的看得太没用了，狂刀，虽然吃了别人家的大亏，但是，临阵脱逃，肯定不是他的作风。”说罢走了。是夜，洗心楼大火升起，华赫、慕容曜、郑尧、方世荣、孟颂诚、秦有生全来救火。火场中烟雾蔓延，多少人都受到了火呛。云杉一人携剑，混乱中竟将他们一古脑儿全部杀了，人头挂在城西的府邸府门屋檐上。几位夫人闻讯出来，见此惨状，当场有一人悲恸至死，余人若非有下人拦住，都要随夫而去。云杉蒙着脸，在墙头上道：“要死嘛，那就一起死好了。”跳下来取了剩下来的几个人的性命，府门内顿时就是天翻地覆一样，大乱！

且说被华赫派去堵截杜伯扬的，正是慕容玲玲。本来还有三公子慕容轩。但是慕容轩是不大愿意参与这场纷争的，只是碍着哥哥以及姐姐的面子，才不得不出力气。但从那夜擒住冷无常夺下洗心楼，也就借口同姐姐一道，半途就离开了。因此并不在一处。但也幸亏这样，杜伯扬出现的时候，没有遇到这个可怕对手。

慕容玲玲拦住杜伯扬的去路。

杜伯扬原来是要去鄂州的，但是水路被封了，循江而上，遇到了慕容家的人。慕容玲玲在长江边堤岸上一个搭好的敞棚里，一边是白沙铺成的大路，另三面高草茂密，江风凛冽，深黄的叶子都在风中颤抖不已。只等了半柱香功夫，要等的人已慢慢从堤岸的下面升入视线。

慕容玲玲得提起气，将声音说得很大，道：“杜伯扬，你的死期已经到了，还不束手就擒？”以便让他们清楚地听见。

杜伯扬听见了，身边还剩一个随从，便由他代主人问道：“你是什么人？”原来他们还都不认识慕容二小姐——孟少夫人。

慕容玲玲摸着桌子上一把剑的剑鞘，冷笑：“这可不重要了，你们在岳州已经受伤，我若出手，势必被江湖同道耻笑落井下石。怎么样，恶贯满盈的狂刀饮刃自裁，还是非得我动手，请汝上西天呢？”

“怎么着都一样了。”杜伯扬看棚子左右密密麻麻全是人马，断定自己肯定突破不过去。那随从跟他多年，实在不愿见主人如此束手就擒。便抽出自己肋下佩刀，道：“不能保护主人脱离险境，我做您的仆人，这辈子都是不称职的了。”对杜伯扬行了一礼，横刀自刎。杜伯扬手捧尸体，身染鲜血，不由壮士迟暮，出哽咽。但又不愿敌人过于得意，是已忍住悲声。

慕容玲玲感叹：“忠仆！”觉得狂刀屠神，一直以为多少年能享有盛名，并且长久不衰，靠的真是个老天爷没有开眼。但今日一见，果有过人之处。可是，武林之中，正邪相来势不两立，即使微有敬佩，却绝对放他不得。而且这姓杜的曾经凶狠，一旦拼命，向来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此时难得有老年迟钝之态，此时不诛更待何时。

正要下令，却听堤岸下有人大喝：“且慢！”穿着黑衣、背着黑剑的杨昱抢了上来。

杨昱恢复神智，那时候杜伯扬为了保全他，大乱中奋了一回“屠神”的英勇，连斩十六颗人头，才夺得一块隐秘的低地，将人塞在里面，碰巧有块石头磕着他的头，一时杨昱竟醒了，只是昏昏沉沉不知道生了什么。

当时杜伯扬、萧三郎和殷十三都和华赫派来的人马激战，萧三郎坐骑在陷马坑中折断腿，将主人也摔伤了骨头。殷十三则不敌多人围攻，失手被擒。杜伯扬力敌多人，杀开血路逃走。等杨昱从树丛草地里钻出来，大家都走得走、散得散，战场上已经不见活的了。他循血迹查访，最后才一直追到江堤上。

而杜伯扬大开杀戒，多少年来修身养性成就付诸东流，面对慕容玲玲未必不能胜一场的，只是因此难免心老志衰，没有斗争的**。杨昱奔至他身边，叫道：“杜大当家！”杜伯扬微微一笑，道：“阿昱，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呢？你和江湖上名门正派没什么过节的，走吧，他们一定不会难为你。”风吹过来，语气显得极为悲凉。

杨昱道：“杜大当家，你说错啦。阿昱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您已经不是当年的屠神了，您是逸城的长辈，老爷子绝对不会同意我将您一人留在这里的。”“铮”的一声，反手拔出剑来。

听他这话，杜伯扬已僵硬的身体猛然一震，道：“是啊，我总已不是往日的屠神了。”犹如拨开云雾见到青天，笑道：“这些鸟人，又怎是你我的对手。”对慕容玲玲道：“我不管你是谁，逼死我忠仆，我要你来偿命！”大步走上。

敞棚两边慕容玲玲的手下纷纷来拦，被杜伯扬或拳或掌打散。杜伯扬受杨昱指点，心灵上豁然开了一个更广阔的境界，因此出手虽不轻，但也不再毒辣，而且心火平息，有条不紊，稍待时间，那些人就被打得结伴退了下去。杨昱提剑跳至大当家的身边，对慕容玲玲说：“我们不杀你，放你回去，还我逸城其他人的性命来！”

双方人马最后都回到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