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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水中望月影（第2页）

程倚天停下脚步，微笑着，装糊涂。

云杉不由生起气来，狠狠将他手甩掉，道：“早知道这样，我永远也不用再理睬你才好。让你死在江里面，再也不会……”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程倚天道：”不会什么呢？怎么不说了？你在长江之上大展神勇，一人独挡，巨斧帮匪类纷纷逃逸，相较之下，我却显得那么无用。云姑娘，你这些手段我真是大大佩服的。”

云杉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程倚天脸色冷峻了起来，“云姑娘，你在我身上花费的心思实在太多了。”

云杉的脸也冷了下来，道：“我好心帮你，反而落得这样的评价，看来所有的事真的是太不应该生。”

程倚天只顾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下去：“云杉，我并不是一个敢作不敢当的孬种。昔日我是对你有过承诺，但那都是孩童之言了，论起来，都可以不作数的。不过，”他顿了顿，接着道：“我不想让自己这一生留下任何遗憾，我承认很喜欢你，那时候就喜欢了，否则，即便是那时，我想我绝不会答应你再和你见面的。现在我也认了，我要你，愿意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不，成为我的妻子！”

他坚定的目光落在云杉先是愤怒、接着错愕的脸上，云杉呆在原地，原有的伶牙俐齿此刻变成拙口钝腮。

程倚天道：“云杉，我想我爱你爱了很长时间，日日夜夜，脑海里总是游走着你的身影，想要知道你的消息，即使关乎至亲兄弟，也不能不计你的存在。”他将她的手拉起，温柔地放在自己手心。

云杉道：“你突然说出这些话来，我真不知道……”

程倚天打断她的话道：“你知道的。云杉，你虽然很聪明，但是太不理解在这个世间生存的法则。你为什么想到要借助狂刀等人的力量来对付你想对付的人？你也应当知道，杜叔叔和三哥他们如今在江湖上的名气都很大，他们出现的地方就代表逸城。如果我们想要合纵，早就行动。然而这会带来多少江湖风波和对我们不利的传闻，你可知道？而且——”他歇了歇，才接下去道：“长江之上你出现得过于巧合，我不相信巨斧帮是你派来的，可是你事先知道消息却等到他们动手的时候才来相助，这是在毋庸置疑。”

他的话说得这般明白，云杉想反驳也无从反驳起，心中既怒却又很慌乱，只能低下头一声不吭。

不过程倚天还是一点儿恼怒的意思也没有的，他一直拉着她的手，静静道：“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即使迄今为止你会担负许多人的血债。云杉，如果你只是为多年来那一个承诺，你就答应了我，从此之后随我身后，出入江湖由我照顾着你，从此不需你再出头露面半点。而江湖上一切，从此和你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风向和此时识相得在远远的地方等候。云杉抬着眼瞅着程倚天，道：“假如我不同意呢？”

“假如你不同意，那我们恩怨从此结清，我程倚天不认识什么紫煞，而你云姑娘，从此和我程倚天也就任何关系也没有了。”说到这儿，云杉的手被他轻轻放下，这一刻儿功夫，仿佛经历了百年。云杉的脑子有些眩晕，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你这时候跟我提这样的事？”

“你不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不。”

“那你能同意吗？”

“我……”云杉踌躇，嗫嚅不答。

程倚天离她远了些，然后大声叫风向和的名字。风向和走了过来，看看他，又看看云杉，犹豫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问。程倚天微微转过脸颊，余光看着身后道：“你想清楚了吗？”

“我……”云杉还是回答不上来。

程倚天忍不住长叹，正过身体冷冷说道：“终究你的话中十之七八你自己也区分不清，是为我呢，还是为了其他人呢？我和你就在一条船上，你若思念我，就该给我讯息才是。可是你向着很远的地方，仿佛那里才有你深刻思念的人。而我，”说到这儿，他不由自嘲：“我只不过让我自己将自己欺骗了。我以为我自己确实了不起，可是江上一战，才现：逸城公子不过而而。倒是姑娘，你让我一直没有看透，你的本事好得早就过我们大家的想象。”

说罢拔足便走，云杉心有不甘想要追随，可是风向和疑问的眼神就将她逼回来了。风向和的目光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他这一瞥也如利针一样将自己的心戳得瞬间生疼。云杉自思：“他已将话说得如此绝情，我苦苦跟随，不是连这样一个蝼蚁一样的人也要笑话我觉得我那么不知羞耻？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这样想呢？”而心里突然大痛起来，接着涌起一阵委屈。

程倚天踏上镇江郊外的土地，走了大半日，前方终于看见城墙的影子。几个人从前面迎了过来，程倚天笑着抱起拳头，大声叫道：“杜叔叔、萧三哥、殷十三哥、冷四哥！”狂刀、追魂、神爪、随影齐齐向他行礼，五人亲热地抱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