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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黑翼展雄风（第2页）

“何事？”鹰王问。

“禀王爷，瑞祥郡主她，她……”事情来得突然，袁彬竟一时说不出来。

鹰王连忙跨出门来。只见九重霄上的低等侍女小寇一手扶着大石气喘吁吁。

小寇看见鹰王出来，也顾不得把气再喘匀些，跌跌撞撞奔上来道：“云姑娘她，她……她要走了。”

“为什么！”鹰王忍不住大惊失色。他生于艰难之中，腥风血雨伴随成长，生生死死也经历无数，本已没有什么可令他变色。可是，云杉要走的消息还是让他的心一刹那间紧缩、颤抖，连身体也抖动起来。“到底是为什么，她有没有对你说？”他急急问道。

“没有。她只是说这个地方再也不是她该待下去的。她要回去，回到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去。”说到这儿，小寇抬起懵懂的眼睛，天真无邪地问道：“仙岛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更加辽阔、更加美丽吗？”

鹰王的心沉落谷底。

他来不及回答，也不需要坐骑，展开轻功便向山下奔去。在银龙一样回环盘旋的山道上，他化成一缕青烟。

海边，一条小船已经翩然荡出很远。鹰王拾起一段长长的缆绳远远抛将出去。粗壮的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妙的弧度，“啪”的一下落在水面。他脚步微抬、人飘然而起落在绳索上。几个起落之后，离小船便不再遥远。再凌空飞起，真若从云霄翩然而下的一只苍鹰，衣襟未沾半点水，落在小船船头上。

“云杉！”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头，“我已经想好了，即使抛下蓬莱仙阁多年的基业，我不想让你再离开我身边。”

这个决定的得来，曾是那样艰难。按理来说，她应该高兴得跳起来。

可是，云杉却一点都不激动，神色平静，眼神中甚至还有疏离。

她勉强笑了一笑，道：“我曾经多么盼望你能接纳我，即使做一个毫无名分的夫人。我妒忌过明月如、赵霓诊，对雪姬的到来更是切齿痛恨。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容忍我，但我按照我的想法，最大可能去戕害她们。明妃她们势力大，我没有办法，所以把手伸向雪姬。我也想不到会出那么多事，险些长烈就因为我而死了，天都也沦陷了……”想起几天前生的事，好似梦境一般。但，那一场梦真是一场噩梦。倔强坚强的她也忍不住软弱起来，泪水盈盈而下。

“不是你的错。”鹰王禁不住要伸手抱过她。这个动作以前也做过多次，直到现在，才真的充满男女之间的情意。

云杉却把他的手轻轻推在一旁。

“鹰王，”她低声叫道：“一切都已经结束，我的心也彻底回不到从前。当我看到他们将刀戳进长烈的身体的时候，我知道，我再也不属于这里。”她抬起眼睛看向他，目光中含着深情，还有无奈和挣扎，“如果在天都，云杉还能找一个男人为夫君的话，除了长烈，还能有谁呢？”

鹰王的心如同被刺中，痛苦地回不出一个字来。他努力了许久，哑着声音道：“比起长烈，我——原也准备放弃一切……”他想说，他本来的打算是“鹰王”也不做了，如果不是因为独孤上邪不放过他们，他说不定真跟着方闻雪离开天都，等风声平息后，潜回来再带走她，最后到某处隐居去。可是，最终他还是摆脱不了，并不是因为他要为天都的千万儿郎着想，而是——而是他们根本就离不开他！

想到这儿，他松开她的肩。心灵深处的痛楚如同刀子狠狠在割。就如同一开始时那样，虽然她离自己只有咫尺，可他永远不能如自己所想，拥抱她，然后去爱。

“也许我真的应该放你走。”他轻声道。

“是呀。”云杉的伤怀反而不那么明显。船随着海浪起伏不定，他们的目光最终落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我派大船送你。”这话说了不到半盏茶功夫，那座规模无比恢宏的大船——圣鹰开出港口，向他们驶来。这本是要来接鹰王的，鹰王将云杉带回上面。还是那些如海面上波浪般雪白的帆，又如天空翻卷的云海，甲板则空阔得可以站下几千人。水手们穿梭不停忙碌着，船要出远海了。

鹰王独自下到舢板，舢板上有水手持桨等候。鹰王朝着大船，朗声道：“按照我的规定，凡是离开蓬莱仙阁的人，若非我允许，永生永世不得再踏上这块土地半步。你虽系我所爱，这规矩也不能例外。”虽隔很远，但风浪声还是挡不住，这声音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送入云杉耳朵。说完后，也不看她的反应，转身命那水手“开船！”

小船箭一样划回岸边，那里一个白衣少女悄悄等候。她的容颜还是如雪花般纯洁，比花朵还要美丽，可是，她的心是否还能保持那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