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惊惧,继而又非常愤怒的薛藻冷汗一下子从脊背上滑落下来。他急忙要跑,一柄冷剑已擦着他的后背向后颈猛削过来。
薛藻下意识趴倒在地上,被冷平赶上一脚踢得飞起来,仰面甩在地上。
冷平赶上两步,左脚抬起来踩在他的胸口上,冷笑道:“还没有听说过敢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偷偷逃跑的。你真是狗胆包天,活得不耐烦!”
薛藻争辩道:“我是随着总管送花而来。”话音刚落,脸上吃了一记耳光。冷平对薛藻是愤恨难平,只要下手绝不留情。此刻又没什么好话讲,提剑就往他胸口刺落。
程倚天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将他手臂格在一旁。他是高手,出招又快又准。冷平手腕一震,剑不由自主歪了。不过,也只是歪了而已。冷平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会如此,一旦那桩站定了,便不留空隙给他。
程倚天却因此夺得了时间,喝道:“不管他有什么错,你总不能这么青红皂白乱杀人。”
冷平一脸诧异,叫道:“哟嗬,青红皂白?怎么着,要讲理?好!”他把脚从薛藻的胸口上移下来,剑尖指指薛藻的脸,语气讥讽道:“你们两个,只要能胜得过我手里这把剑,大路朝天,任尔等去走。但是,”口锋一转,接着道:“胜不过,就不要怪我无情。你们是我火部的人,私自潜逃就可以当场毙了。”长剑一震,喝道:“来吧!”
程倚天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你说的可当真?”
“我冷平说话,就是一言九鼎!”
程倚天点点头。他把薛藻扯在一边,悄声道:“我教你几招,你去打败他。”
“行吗?”
“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薛藻脸色一正,道:“逸城公子的手段,铁骑卫中谁不知道。你教我武功,我一定打败了这个家伙。”
程倚天点点头。
片刻之后,薛藻走出来。他将手伸出来,样子自然高明不到哪里去。冷平冷笑不止,挥拳来打,不防薛藻身形突变,右脚从不可思议的方位伸出来,左手一挥,右手跟进,“砰!”腿先踢中,接着左手打在冷平右肩,右手又重重击在冷平胸口。冷平仰面便倒。薛藻得手,急忙跳在一边。
冷平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薛藻又使刚刚那几招,他还是躲不过,“乒乒乓乓”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旁边冷平的随从以及汪悛所带花匠都捂着嘴笑起来。冷平又一跃而起,束的头巾崩落,头披散。
“你!”冷平气得脸都绿了。
薛藻摆着姿势道:“再来,你再来!”
程倚天喝道:“够了。冷将军,愿赌服输,你也好罢手了吧。”
“我不会让你们得意。”冷平又羞又急,恶狠狠扔下一句,收起剑来还不甘心,回头道:“你们也莫得意,进了月罗城,只要是从三部去的,还不定是什么命运呢。有这个造化,我们再见罢!”说罢才领人走。
薛藻这才松一口气。伸伸手,又抬抬腿,高兴地一蹦多高。
车队进城。
沿街十几家大铺子让程倚天暗中惊叹。花艺铺子在街道拐角,旁边就是一个大型花木市场。他们进城时已是黄昏,在铺子旁的客栈住了一夜,市场上人生鼎沸,无数鲜花香草都展示出来。来往的人衣着光鲜,其中不少是年轻的姑娘。
薛藻守着自己的货,上百盆火灵花红艳艳地放在那里,是谁都要在这儿停下看一看。程倚天也在一旁照应着。
这时一个姑娘走过过来,问:“怎么,火部的禁令以解除了吗?怎么这么多火灵花?”薛藻正要讲话,几名大汉冲上来,“乒乒乓乓”砸了许多花盆,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薛藻抓起来。程倚天在旁边喝道:“提右手,伸左足,气沉丹田,双拳出!”薛藻机灵无比,依言将众打手一一甩开。拉上程倚天,拔足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