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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1页)

房东很不适应这样的高温,或者说高温根本不适合房东。不管是哪一个,像这样的天气,他通常大部分的时间都拉着窗帘待在自己的公寓里。像今天这样的热天,他喜欢窝在他那皮质沙发上,全身赤裸,看着他的DVD光盘,电风扇的风吹着他的身体,直接从瓶子里喝健怡可乐,时不时地抬起他那大肚腩以便风能吹到皮肤的褶皱里。

但是今天是收租的日子,而收租日能给予他动力。他十一点出门走上街,穿着他的勃肯鞋向比乌拉果园缓慢地走去,躲在阴凉的一面以免他的头顶被太阳直射。在他的身后拖着一辆卡梅伦格子的购物拖车。他每次去比乌拉果园时都喜欢带着这个拖车,不只是因为方便,更主要的原因是没人觉得在街上拉着拖车的人会携带大量的现金。房东比他大部分的邻居都富裕,但他们从来都不可能从他的仪表判断出来。

他停在台阶下面喘口气,审视着他的领地。虽然他不会花太多时间关注美好的事物,罗伊·普利斯还是能看出二十三号是幢气派的房子,整条街的房子都是这样的。如果它位于某个中产阶级社区——富人区旺兹沃思或者媒体人聚集区帕特尼——那大概能值两三百万英镑吧,就算在现在的市场行情下,就算是花园另一边常常有呼啸而过的火车以及住在地下室的那个老太婆。就算这房子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和地理位置,法罗与鲍尔漆粉刷的前门已经到处都是,门前的停车位上停的都是SUV,如果他能卖掉这幢房子,他的下半生将过上皇帝般的生活。找一个生活成本比较低的地方安顿下来,想买什么都可以。

房东将手插进裤子的后兜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他油光发亮的脸和头顶,又将它塞回裤子口袋里。这么热的天从车站一路走来,他的衬衫上留下了一条条的深色汗渍。但这都是干净的汗,他心想,而后动身走上台阶。

托马斯·邓巴在门廊桌上留下一个信封,整整齐齐地放在了那堆垃圾邮件的一旁,那堆邮件里的大部分都是寄给早已搬走的住户的。托马斯是他知道的仅有的几个有稳定收入的房客,为人一丝不苟,安静且值得尊重。他在市民建议服务中心工作,由于那里削减了工作的时间,他现在就职于一家家具回收慈善商店,做的是管理方面的工作。在搬到这里的三十六个月里,他每个月都能按时交纳租金。和托马斯打交道从来都不麻烦,另外,和杰拉德·布赖特好像也是如此。他的信封就放在邓巴的旁边,房东的名字用整齐的大写字母写在信封的正面。房东将这两个信封揣进他的口袋,也不费心查看信封里的东西。他知道邓巴的信封里装着一张写着精确租金金额的支票,填写得非常认真,字迹整洁,每行都按照格线书写间距一致,还有一个大写的“亲启”。

而布赖特的信封则装的是现金,那个傻瓜就这么直接把信封放在那里等着人偷。当然,他大概就在房间里吧,房东心想,听着外面的动静,尽管没有音乐声传出来。据我所知,他还会从锁孔里向外窥视,如果有人打算偷走这信封,没等这人走到前门他就会跳出来抓个现行。

他敲了敲二号房间的门,听到了门闩拉开的声音和防盗锁滑向一边的声音,皱了皱眉头。科莱特打开门,穿着一件及膝的棉布裙,头发用一根橡皮筋扎在脑后。她比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看上去好多了。我发誓她应该是认真打扮过了,他心说道,还真是个美人呢,我们的科莱特,如果她能洗掉那张“别碰我”的脸就好了。“一切顺利吗?”他问道。

“都还好,谢谢。”

“我看你给房门加了几道锁啊。”他说道。

她耸了耸肩。“只有弹簧锁也不是特别安全不是?尤其是在楼下老妇人发生事情之后。”

“我希望你没有弄坏我的房门。”他不悦道。

“如果我弄坏了你的房门,那就从我的定金里扣吧。”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那表情就像是过去常常对付刁蛮的顾客。他觉得应该是在西班牙管理那间酒吧的经验。但是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故事,将来也不会。女警察?可能是。像这种什么都不问就可以住进来的房子总是会吸引各种类型的人,而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总会有警察出没。女教师?他思索了片刻。对,就是这样的,她是另一个教师,和她丈夫分开之后处在低谷期,但她还是不会摆脱教师那精于洞察的气质。

“安顿下来了?”

“是的,谢谢,”她答道,“我已经在屋里准备好了上次没有给你的钱。稍等片刻。”

她转身进屋,关上了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

他的房客似乎很少让他看到他们屋内的天地。还真是讽刺,考虑到我有这幢房子里每个房间的钥匙。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了四处走动的声音,之后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他在她往回走的时候迅速退回到走廊的中央。她的胳膊从拉着防盗链的门后伸出来,手里拿着一捆钞票。“给你,”她说,“我想应该都在这儿了。”

房东接过钞票开始数。三百二十英镑,一分不差。“是啊,”他说道,“到下个月之前你都不用再付任何费用了。”

“你会把我之前要的收据给我的,对吧?”她又用那个表情看着他。自从二十一世纪初他尝试将这里的房间租给学生而失败之后,就没有人再向他要过收据了,但维斯塔·柯林斯总是叫他仔细填写她的租金簿。他写字台的抽屉里应该有个收据本的,他非常肯定。也许有些泛黄了,但他觉得没关系。“可以,”他说道,“我下次路过的时候给你带过来。”

“谢谢。”她答道,随后坚定地关上了门。

现在的收租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政府部门会将侯赛因·赞贾尼的租金直接转账到他的银行账户。这些寻求政治庇佑者单亲家庭社会保障部的账户各有利弊。税费是个麻烦事儿,但至少支付是定期的。从来没有不负责任的人逃过他们的租金,不存在“我保证下周就交钱”的类型。一开始偶尔需要等着政府的转账,但是到最后都会转账给他的。

他将科莱特的钱塞进装着信封的口袋,从购物拖车拿出他的备忘记事本,将拖车留在走廊。拖着他那沉重的身躯缓慢地一步步爬上台阶,紧抓着楼梯扶手作为辅助。上帝啊,这天气也太热了。看天气几个星期之前就应该下雷阵雨了,但到现在连个雨点也没看见。他真希望能下点雨。现在感觉就像从糖浆里蹚过来一样。如果有趣的部分不在二楼,他总会将二楼留在最后。

他在楼梯平台停了下来,又一次擦了擦他的眉毛,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挂锁的钥匙很显眼,被他的手指摩挲得锃亮。他有时坐在沙发上就喜欢将这钥匙拿在手里,摸着它会让他感觉离壁橱里的东西更加贴近了。他用手指拨过这把钥匙,很快找到了标着三号的钥匙。他总是喜欢在敲门的时候把房门钥匙拿在手上,以防房客不给他开门。有时候他们会一直躲到他们觉得他离开了,耍滑头不想付房租。当他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快把他们的魂儿都吓出来了。

他在雪儿·法雷尔的门外停了下来,听到了门内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脚步声在移动,接着是水龙头开了又被关上的声音。她在房间里。他对她会如何回应很感兴趣,便抬手敲了敲门。

出乎他的意料,她的脚步声立刻穿过了房间,随即打开了门,就好像她在等他的出现一样——和上个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来这里三次才堵到她,最后还是他在壁橱里守株待兔,听到她匆匆上楼的声音才堵到她。“你好呀!”她尖声说道,朝他笑了笑。这是个又虚伪又过于欢快的问候,过于友善了。

“你好。”他满是狐疑地答道。

她今天看上去漂亮极了。头发用一根筷子松散地盘在脑后,几缕黄铜色的卷发落下来贴着她的脖子,那脖子如此光滑,就像是汉白玉做的。她瘦小的身躯全都是这样的皮肤,他知道的。他无数次想过要触摸这皮肤。

眼妆是棕色和灰褐色的浅烟熏妆——睫毛没有像以前那样被她刷成蜘蛛腿。她穿着一条五分裤,就像他小时候年轻女孩流行穿的那种;上半身是一件露脐上衣,当然在他小时候没人穿成这样;脚上趿着一双松糕鞋,那高度感觉就像踩着梯凳一样。她的腿像小马一样又细又长,平坦的小腹透过棕色的皮肤显露出肌肉的线条。他知道她一直都在花园里晒日光浴,有一种年轻的清新与芳香,站在她面前,他显得又矮又胖,身上黏着汗,动作又笨拙。他觉得他已经克服掉对所有年轻女孩的愤恨,她们那不经意的美丽,以及他蹒跚在路上时她们望向别处的眼神,似乎他是她们心中最不想见到的存在,但雪儿不一样。

“我猜你是来收租金的。”她说道。

“是啊。”他回答说。

“请稍等一下。我已经预备好了。”她转过身走进房间,大步跨过破烂的地毯,径直走向放在床边的山寨寇依手包。

房东随她走进房间,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在听到门闩咔嗒一声关闭后,她猛然转身,将双臂交叉在她微微隆起的胸前,背靠在洗碗池边。那两条长腿和睁大的眼睛,使她看上去就像是丛林里被偷袭的小鹿。她比我个头要高,他暗自思忖着,但我比她块头要大很多,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惊恐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几秒钟之后就消失了。随后她收起她的恐惧,那个充满街头智慧的利物浦人又回来了。“我记得我说过等一等。”她回击道,伸手去包里翻找她的钱包。

他可以看见她时不时透过她的下睫毛偷偷地瞄着他,以防他有任何异动。他很享受这点,知道她不管装出怎样的漫不经心,在他面前始终是感到拘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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