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还依依不舍,三哥叹了口气,“不过是领他去睡了,你这样子会让人以为我在拆散你们母子呢!天天见,不腻?”
我“扑哧”一笑,“可不是?那你天天见我,是不是就腻了?”他一时语塞。我乐了,放过他,“好了!我又不是瓷娃娃,犯不着怕我碎了。之泓现在也不粘我了,整天不见影,我多看看之浚难道还不准了!”
“好好好,你有理!你想怎么着都行,就是不要太累了,大夫说产后的调理很是重要,万万不可疏忽了才是!”他临末还不忘叮嘱。
“哥哥!”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龙隐的声音,他门么这个时候来?为了避嫌,他来揽月楼的次数不多,而且都是挑人少的时候来的。
他估计没料到我在这里,见到我时,愣了一下,然后又必恭必敬的喊了句“嫂嫂!”。我看着他,藏青色的身影显得孤傲绝伦,那是不同于三哥的独自的风貌,奇怪,我当初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说来也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这么坦然的叫我一声“嫂嫂”了?完全不象以前似的能避则避。
看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我识相的起身,想留个谈话的空间给他们,谁知三哥摁下我,转眼向龙隐,“怎么冒失的来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龙隐看三哥没有让我离席的打算,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后平静下来。
“哥,我后天晌午就要出征北漠了……”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闻言,三哥惊问道,随即一拍桌子,喃喃,“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我本来以为还能再坚持多半个月的!”
“太子似乎知道了我在调查他的事情,又阻拦不成。偏偏又传来了北漠的大军进犯边境的消息,他借机向父皇进言,要我出征平乱!”龙隐的脸上也是深深的无奈。
“好个龙彻!他是倒打一耙了!肯定是他的阴谋,不然怎么这仗说开打就开打?那北漠宫廷的内乱不是才刚平息吗?”
我知道三哥对当朝太子有着诸多的不满,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激动的喊出太子的名讳。
“恩。他此招甚是高明,明着是不避嫌的举荐我。若我胜了,他就博得好名声,会提携幼弟。若我败了,他则可以向父皇进谗言,趁机除掉我。暗地里则可以在我出征的时候埋伏杀手,况且……他与那洛琏?斯祈还有层关系,有很多机会可以置我于死地。”龙隐冷静的分析事实。
“恩……”三哥沉吟许久,方开口说,“看来,你此行已成定局,必须步步为营,不让他有可趁之机。你进宫去觐见父皇,让阿彦跟着去,让他也长下见识,还有一有什么事情,有他也有个照应。天北也要跟你一起去,有什么突发状况及时联系我。我这边的事情还脱不开身,你自己千万要注意,洛琏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可以轻敌……”
我不清楚之间的厉害关系,只道是龙隐要出征北漠,而且前途未卜。
等他们的谈话告一段落以后,我才插进话来,“那个……你们既然知道洛琏的消息,那你知不知道如芩现在如何?”
“还提那个女人做什么?要不是她,我们也不会功亏一篑!”龙隐咬牙愤恨的说。
“隐!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三哥见他口气不善,不悦的斥责。
“对不起,嫂嫂。”隐别扭的说,“据说,上官如芩已被封为元妃,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看来是救驾有功,得尝所愿了,嫂嫂何必为这种人忧心?”
是的,我担心如芩,本来我应该为了她坏了三哥的事而恼的,可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我下意识的认为。如芩也是迫不得已的,而且封妃也许并不是如芩的选择,这个洒脱的女子,能在宫廷那种暗无天日,钩心斗角当中生活吗?还是,我以己之心去忖度别人是一个错误?暗暗想,或许这是她的幸福也不一定吧!
……之后他们又讨论了许久的作战方略,直到傍晚龙隐才离开。
晚上,三哥满脸愁容的,披着外袍在躺椅上,似乎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烦忧,愁眉深锁,只是,一对上我的眼光又立刻掩饰起来。他是在逃避!
以往他不想说我不会逼他的,但是现在事情似乎已经很严重了,身为妻子却什么也不知道的话怎么成?
“既然你决定要让我知道,就不要这样子,说出来,多个人还多个想法,你自己憋着不难受吗?”
我想,他下午让我留下来,就证明他想要开诚布公了。
他一拉我的身子,转眼就落到他的怀里,“阿乔,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希望你就生活得无忧无虑,也不要卷进这些杂事当中,它们不适合你!我的阿乔就应该高高兴兴的!”他卷起我的一撮发丝轻嗅着,喃喃道。
“你当真要我开心?那你可知道什么时候我最开心?”我双手紧抱着他,缓缓的说,“之泓之浚平安长大,还有,你能开心自在,我就很满足了。现在,你还不愿意说吗?”
他叹了一口气,“好好,我说。现在,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不成功便成仁。可恨的是,最大敌人不是来自北漠,而是自家兄弟互相残杀!”
他的语气极为沉重,“大哥……也就是太子龙彻,一个曾经令我敬重崇拜的人,现在欲除我以后快。他虽然未知我还没死,但是似乎怀疑隐就是当年被父皇送走的孩子了,不过苦于没有证据证明,不然隐早活不成了,首先父皇就饶不了他!而惊澜商号又是隐最大的靠山,所以我们两个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父皇现在身体大不如前,身边又具是奸佞小人,我们若不还击,等他朝龙彻登上大位,我、隐还有母妃就是首要被除去的人。不仅是我们,天下也必不得安定。有几个不服他的老臣都被以各种名目革职或者诛杀了!”
“什么?那还击……你的意思是,要让他没得当这个太子?可是……谈何容易?”
“没错!是不易,像隐所说的,本来有个极好的机会,可惜被我一时的不察放过了!”他说着捶了下椅子,以示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