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南知朝没走多远,便被裴堇城追上,二人并肩一路沿着通往西头秦娘子家宅的道路追去。
一路上,除了几家药堂还未闭门。就只剩下一处温香软玉,帷幔飘飘的楚馆。
门口处,三三两两的恩客来往穿梭,尚算热闹。
行到楚馆前时,一行两个衣衫不整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青年正从里面出来,抬眼便看到了二人走近。
两人四只因为醉酒而浑浊的眼睛在二人身上打转,最终落在了一看就瘦弱易推倒的南知朝身上。
他们口中不清不楚的吐着不干不净的话语,说着拐了个弯,竟向二人走来。
不等南知朝作何反应,裴堇城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身体将她严严实实的挡了起来。
衣袖一挥,两根淬了药的银针飞射入二人睡穴。那二人立时眼前发昏,叠罗汉般齐齐倒地,呼呼大睡。
见裴堇城隔空便能一举中第,南知朝心下赞叹,笑望了他一眼,默默收回手中的银针。
裴堇城看她竟还笑的出来,当即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腕快步离去。
楚馆里的小二儿溜达到门口,正看到两个客官儿睡在地上,当即惊呼一声,使唤人将他们又抬进了屋内。
前方临近街尾,道路两旁的纸灯笼暗淡忽闪,四下寂静,一声女子的惊叫声突兀的响起。
南知朝与裴堇城相视一眼,脸色凝重起来,快步向声音传来的街尾巷子口跑去。
裴堇城走到一旁,执起一个尚算亮堂的灯笼,快步走在南知朝身前。
南知朝手中紧攥着银针,双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巷子里。
废旧的巷子里漆黑一片,月光映照下,只看到杂乱无章的货物,堆放在本就不宽敞的道路两旁。
有女子的呜咽声传来,以及几道调笑的男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小美人别乱动!快让哥几个好好乐呵乐呵!”一个男声语气轻浮的调笑。
“再动老子可就不客气了!一掌打晕了完事!”男人声音粗狂,语含暴躁。
“三弟干嘛这么凶啊!打晕了有什么趣味?!美人是用来疼的!没看到美人都哭了吗!瞧着真是可怜!”微哑的男声说完,邪邪笑了两声。
南知朝脸色一白,快步越过裴堇城便朝一堆堆放着破旧竹筐的后方跑去。
裴堇城一惊,同样疾步跟随,伸手去拉她,却落了个空。
南知朝刚到近前便闻到浓烈的酒味,借着月光便看到秦秋晚口中塞着布条,被其中一个男子从后面制住双手,摁倒在地。
她的衣衫虽有些凌乱,但好在完整,两条腿正蹬着地面徒劳的反抗。
另两个男人正褪下裤子,将自己脱得赤条条,只上身还松松垮垮的挂着一件薄衫。
南知朝并未出声,两个脱光的男人因是背对着,并未看到她。
而那个制住秦秋晚的男人正面朝这边,却是看得清楚。他面上霎时闪过惊诧与慌乱,还未开口,便见南知朝手持着闪着寒光的什么物什,悄无声息的朝二人后颈扎去。
光溜溜的二人一心只有眼前横陈的玉体,不防有人偷袭,被扎了个正着。初时只觉得后颈一阵刺痛,齐齐摸了摸脖子,转身去看。
裴堇城一把将南知朝拉到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棍,刚刚举起,便见二人僵着身子,‘扑通’倒地。
“你们是他娘的甚么人!多管闲事!”那制住秦秋晚的男人一身武夫打扮,一道三寸长的刀疤纵横在右脸上,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