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向来直率,之前又在院子里听曲,恐怕是真的以为他还没有去过沉翠宫,也是真的被风吹得头痛。
很识大体,明日得让太医来瞧瞧。
他想。
皇帝看向没敢跟华妃一块进屋的宫人:“既然不舒服,朕就免了华妃明日的请安,等她睡醒了,你们再去喊太医来瞧瞧。”
“是。”
皇帝又带着人出了纤云宫,他仰头看着月亮,突然也有些头疼。
“圣上,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您是想回舒贵人那里,还是去哪宫休息?”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说:“舒贵人应该睡下了,再折腾她不好,去娴婕妤那里吧。”
赵海德走到一边,喊了自己的徒弟来,说:“你去沉翠宫通知娴婕妤一声,动作轻些,莫要扰了舒贵人好眠。”
他徒弟许小行觉得这样有些欲盖弥彰。
这舒贵人和娴婕妤就住对门,就算他们的动作再轻,娴婕妤屋里的灯一打,对面的舒贵人能不知道?
赵海德瞪了对方一眼,小声说:“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圣上体贴贵人。”
“哦哦哦。”许小行恍然大悟,一溜跑了。
娴婕妤知道皇上今天翻的是舒贵人的牌子,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早早便睡了。
被喊起来迎接圣驾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以舒贵人的手段,要将圣人气得转头来她这里得是疯了才行吧?
边匆忙洗脸更衣,她边从宫女那里听到今晚的事情。
皇帝来了沉翠宫,却只是跟舒贵人打了招呼,说要去看身体不适的华妃。
这会儿把华妃哄睡了,天色也晚了,便来沉翠宫歇息。
宫女是个猜想的,不仅脑补是皇帝吧华妃哄睡着的,还大着胆子说:“我听说华妃今天在宫里为圣上唱曲,莫不是她本意想要邀宠却被圣人赶去睡觉了?”
娴婕妤笑笑:“华妃哪里是会用这种手段邀宠的人?她给圣上唱曲,可见确实是脑子不清醒。”
也说不准是唱完之后清醒了,恼羞成怒地把圣人赶了出来。
嗯,是秦玉逢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心情颇好地往鬓上插了一只羊脂玉云钗,起身,步履轻快地朝门外走去。
无论别宫里是什么情况,皇上最后来的是她这里。
皇帝看到迎上来的娴婕妤,心情已然疲惫,情话都不大说得出来,便拉着她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这几天夜里的风是真冷,便是朕,也被吹得有些头疼。”
娴婕妤关切地说:“那去请太医为圣上瞧瞧吧。”
“不必,好生睡一觉便能好。”
皇帝下了定语,随即泡了澡,热敷胳膊,一出来便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娴婕妤躺在他身侧,眼睛睁了一夜。
对面,被吩咐“不要去打扰”的舒贵人也一夜未睡。
只有两个缺德的人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