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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然而,最终我什么也没有做,那些泪水那么纯净,容不得亵渎。

告别无处不在(五)

如果在此之前暖暖没有走进过我的生活,如果她不曾在我的心口刺穿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或许我会毫无顾忌的去爱木木。

可是暖暖偏偏早木木一步闯进了我的生活,她是那样直接且残酷的女子,那么霸道的把我原本完整的生活撕开了一个口子,钻了进去又闯了出来,从此我的心变得空洞破碎,无法修复。

深夜躺在床上,再次想起和暖暖之间的点滴情绪,时间过处,利如刀锋。

春天,和暖暖到南昆山去看风景,在一处深山里见了汩汩的流水在山石间蜿蜒,暖暖贪恋溪水,穿着衣服奔进水中,全然不顾回去的路上湿着衣服瑟缩。

夏天,暖暖在酒吧里喝醉了酒,执意要从过街天桥上跃下,我拼尽了所有力气,才踉跄着把她拖下天桥。到了家门前,她执意不肯回家,坐在六楼半的台阶上夜半唱歌……

秋天,我们在拦着防盗窗的阳台上拥抱,接吻,肆意纵情,一遍又一遍的Zuo爱,她尖利的手指在我的背上划出鲜艳的痕迹……

冬天,为一件本没有对错的事情争吵,她歇斯底里的摔了厨房里所有能够碎掉的东西,包括我在她23岁生日里送的四只意大利咖啡杯,我一直沉默,感觉着自己的心随着瓷器的落地,向四个方向,支离破碎。接下来是冷战,互相僵持,彼此伤害。

直到第33天,我失望离去,一切仿佛结束……

重新审视这一年之久的爱情,忽然发现我们的感情世界里情节起伏跌宕,充满激|情,却惟独忘了说爱,彼此,由始至终。

告别无处不在(六)

如果眼睛可以将爱情的把戏看穿,我情愿失明。

那晚之后,木木店里的巧克力慕司蛋糕和凤梨酥成了我经常的晚餐,没有客人的时候,木木习惯拿本亦舒的小说坐我对面,盯着我的吃相甜甜的笑,从她的眼睛里看得出来,木木对我的依恋一点点多了起来,而我总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分唯美而纯净的感情,就像一双刚从泥巴里挣扎出来的脏脚面对一块雪白的地毯一样不自在。

和暖暖分开后的第17天凌晨两点,被暖暖的电话吵醒,接了,暖暖并不说话,只是嘤嘤地哭泣。我平静的问怎么了,她仍未言语,然后电话被挂断。拨了过去,那端嘈杂,电子音乐、玻璃碰撞、各种声音的嘶喊,我问你在哪里?暖暖含糊着说她也不知道。她说她很想我,接着手机再次被挂断。

再打,便是无人接听。我开始慌乱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停的拨打暖暖的电话。深知暖暖酒量,几杯下去便不顾性命的架势,如今醉得不知道身在何方,怎么能不让人心里忐忑。站在楼下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前,心急如焚的一遍遍拨打无人接听的电话,发短信给她,我说,暖暖,告诉我你在哪里啊?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我站在空旷的马路上不知所措,很想马上插上翅膀飞到暖暖身边,可是我知道即使有翅膀也无法抵达,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忽然为自己感到悲哀,心头蓦然划过丝丝缕缕的酸楚。尽管暖暖已经不再是我的暖暖,可是我仍然不能避免自己不去牵挂,我不知这到底是爱还是习惯,只是觉得这个叫暖暖的女人像毒药一样渗进了我整个身体,在这暗夜里蔓延……

那天晚上我彻夜失眠,一直在拨打暖暖的手机,但她都没有接。第二天泛亮,她接了电话。沙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昨天晚上喝多了酒。

听到她的声音,心一瞬间平静了下来,昨天晚上所有委屈的感觉荡然无存。接下来是长长的沉默,我说,以后要对自己好一点,别再喝那么多的酒了。

她说,她知道。

她说,她并不是没心没肺,只是想没心没肺的活着。

她说,这样才不会被伤害。

她说,我想见见你。

我说,我也是。

告别无处不在(七)

如果再见的意思是再也不要相见,也许不会留下太多遗憾。

再一次和暖暖相见,是在天河北的西斯廷咖啡馆。天河北路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条街,搬来这里住后,和暖暖一家家数着进遍了这条街上的咖啡店,暖暖说她喜欢西斯廷里面的手磨咖啡,还有难得的音乐。而我想念的是上一次,在咖啡馆对面的小胡同里那家拉面馆里吃的牛肉面。暖暖放多了辣椒,我满脸是汗。

也许我开始向往一种简单的生活,而非怀念。

我们下楼,穿过十字路口。那个时候暖暖挽着我的手,唱着莫文蔚的歌,然后街灯沉默,我什么也没说。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隔着落地玻璃看得到我们共同居住过的小窝,想起了那些在指缝里流逝的岁月。不知道暖暖是不是和从前一样害怕一个人过马路,是不是依然会在来时的路上小声唱歌?

暖暖来了,依然是熟识的衣着熟悉的味道。我有种恍然如昨的错觉,很想和从前一样,点餐的时候轻握着她光洁的手,这次却有些迟疑,终于没握。一些东西被我们弄丢了,不记得丢在了哪里。

这次破例,暖暖没有叫爱尔兰咖啡,我也没有点摩卡,两个人要了一打嘉士伯啤酒,或许两个人都清楚,彼此之间隔了自尊这纱布,只有醉了后才会不管不顾的撕扯去,互相坦然。

那天喝得不多,却很快醉了,咖啡馆很意外的接二连三放我们喜欢过的英文歌,暖暖轻声和着,哭着;我埋头喝酒,不敢细听。窗内时光暧昧,窗外灯火如织,一切似曾相识,一切又仿佛变了样子。

从西斯廷出来时已经记不清是早晨两点三十还是三点二十,相互搀扶着穿过空寂的大街,身上残留着浓重的烟草味道和略略的体温,路上看到一个垃圾桶边零散着的玫瑰才想起买给暖暖的花束忘在了咖啡馆,把暖暖放在路边的台阶上,自己踉跄着回去取花,回来时不小心摔倒,血从胳膊上流了出来,并不觉疼,火红的玫瑰跌落在地上,在暗夜里呻吟。

送暖暖回去,半站地的路,踉跄着走了近半个小时。开门时,暖暖嘴里喃喃着还要喝酒,挣扎着把她拖到床上,自己已是力气全无,半靠在床边,喘着粗气。想给暖暖倒杯水,扶了墙起来,进到厨房,却找不到杯子,恍然想起那次争吵,暖暖摔掉了厨房里所有易碎的东西,包括我在她23岁生日里送的四只意大利咖啡杯,心疼的感觉瞬间划过心口。用刷牙的塑料杯倒了水给她,扶她起来时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她说,她很想死。

她说,抱抱我。

那晚,我彻夜的抱着暖暖,带几分歉疚的看着她安详的睡去,窗外微亮的天空照出她脸部轮廓,妩媚憔悴。

“你的爱已模糊 你的忧伤还清楚 我们 于是流浪这座夜底城市 彷徨着彷徨 迷惘着迷惘 选择在月光下被遗忘……”又想起许美静的这首《都市夜归人》,忽然很想抽支烟,怕吵醒暖暖,终于没抽,半坐着直到天光微明。

告别无处不在(八)

如果暖暖只是旧梦,木木是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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