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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第1页)

司的停顿让我感到有生以来最无助和绝望的压迫,但是看到这个朴实的大男孩的率直,我真的很开心。

大兴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一直以为这个地方是典型的北方农村景象,可真正面对的时候我才被它的美丽惊呆了。这里到处都是外资企业和非常漂亮整齐的别墅住宅。自然风景也有山有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遗憾的是我们来的时间不对,此时万物凋零,百事萧肃,一片荒凉冷清的迹象。如果要是夏天来,一定生机盎然,风景优美。我们去的地方,是一个规模很小的村镇,相对来说也比较封闭和原始。这里的封闭和原始仅仅于外面那些开发速度很快的区域比较,要是与北方大部份农村和市镇相比,各方面条件也还是相当不错的。王炜健的战友就住在这个小村镇上。在王炜健的引见下,我认识了他的战友黄冬旭。见到他们两个人见面的那种亲热劲儿,真的好让人很羡慕,虽然我从来没有接触过部队里的文化和生活,但是通过他们,我似乎可以理解被那军人们一直传颂和奉为神圣的战友之情了。同时,看到了黄东旭和王炜健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我才对仪仗兵的内涵有所感悟和体会了。确实,他们几乎一抹一样的身高和修长健硕体形,一样执著刚强的目光和俊郎坚毅的相貌。还有那种隐没在眉宇之间淡淡的煞气。一切都在向你提醒着他们曾经的身份和职业:军人!标准的军人!

黄东旭的父母都是京郊的菜农,这几年的种植和养殖并重,确实使这里的农村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在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了黄东旭的父亲也曾经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战役,当时是后勤上的运输兵。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负过伤。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被炸飞了,脸上也有三道比较明显的疤痕,最值得一提的是到现在还没有从左小腿里取出来的一小块弹片。在黄东旭的心目中,他的父亲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最值得他骄傲和崇拜。九九年澳门回归的时候,黄东旭差一点被选为驻澳部队的一员,但是不知什么原因,那个指标最后没落到黄东旭身上。他的父亲曾经为此带着自己的《伤残军人证》和军功章,找到黄东旭所在部队的上级领导反映此事,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了了之了。两千年,黄东旭的父亲承包了一千棵果树,因为还都是没有进入结果期的小树,需要格外精心的照料,所以黄东旭的父亲平时就在山上照料果园,很少回来。黄东旭退伍回家的时候,他的父亲还在山上的果园里,是黄东旭在邻居的带领下找到父亲在山上的住所,父子相见,真的是很动情的。黄东旭说到这儿,眼圈也是红红的。

黄东旭的母亲,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九九年夏天,黄东旭的舅舅开了一间小酿造厂,利用山里的泉水和特产小米、黄豆酿醋和酱油。妈妈也经常去舅舅的酿造厂帮忙,家里的生活也过得越来越红火。黄东旭的父亲很想让他的儿子早点成亲,可黄东旭想到外面去闯一闯,所以谢绝了几次上门的提亲。现在,黄东旭家里盖起了三处二层的小楼,家里的装修、水暖和城里没有什么区别,听说是父亲为了给黄东旭成亲而专门盖的。我和王炜健今晚就被安排在其中的一座新房子里。但是晚饭却要和黄东旭的父母一起吃,我虽然因为心烦意乱,有些不愿意,但毕竟是来做客,主人的体面还是一定要成全的,所以还要微笑着表示感谢。郊区的天气确实比市区要冷一些,而今年的冬天更是冷得很早。黄东旭穿着一身乌黑的皮装,虽然式样有些土气,但是却还是显得特别英俊潇洒。相比之下,王炜健的装束就要前卫和休闲得多了。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既然原来是要好的战友,此刻这种相互的关心和嘘寒问暖也就很正常了。他们在一起的话题好像永远都离不开新兵连的苦难、离开部队后的事业以及将来的打算。看着他们兴奋地聊得神采奕奕,我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而且我对他们的话题也实在是不太了解,所以干脆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然后东张西望地扫视着黄东旭的这座房子的内部装修。从内部结构来看,真的看不出这是一座农民自己盖的房子,倒象是精心规划和设计的别墅。

从夸张的红榉木欧式木线到罗马柱,从青铜的吊灯和仿制的西洋油画,到也许是全新的电脑配置和嵌有雕花玻璃的门扇,说实话,我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会是在大兴,一个普通菜农的家中。唯一和城市里的豪华别墅不同的是,这里的窗外景色是纯粹自然的景观,就好像是专为富人修建的新度假村一样。晚上,我们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了黄东旭那有些腼腆和带有乡土气息的父母,还有那为了招待黄东旭的战友王炜健,以及王炜健的好友的丰盛晚餐。也许是这样的机会平时不常有,王炜健、黄东旭和他的父母都很高兴。看着那全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温馨和快乐,我不由得想起在冰冷的骨灰存放室里忍受冷清和寂寞的霆,当然还有我那已经停顿的公司前途未卜的命运。心里虽然很难过,而且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但脸上我还是跟他们一样,高兴快乐地欢笑着。那一晚,我恢复了自己自从上了大学就戒掉的恶习,喝酒。说起来也是奇怪,人家是进了大学开始喝酒吸烟,而我是进了大学才戒掉了喝酒。因为喝酒曾经害得我险些没有考上大学,所以才痛下决心,绝对戒除。但是那一晚,我没有拒绝黄东旭的敬酒。席间,王炜健偷偷问我原来不是一直酒精过敏吗?我笑而不答。

饭桌上,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军事和政治。从抗美援朝到巴以冲突,从新兵连到克林顿丑闻,每个人都因为酒精的刺激变得兴奋和多语。尤其是王炜健、黄冬旭和他的父亲,这三个人都有过在部队里的亲身体验,所以有很多共同话题,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彼此倾诉的知音和故友一般,没完没了地叙说着、争论着。大家都很尽兴之后,已经快要深夜十二点了。我和王炜健跟着黄东旭到他们为我们安排地那座房子去。因为事先说了我们是看流星雨来的,所以为我们安排的那座是黄东旭家三座房子里唯一有着巨大阳台的房子。在那里,我们还看到了很多介绍军事和兵器的杂志,最显眼的是一架带三角支架的单筒望远镜。黄东旭说那是去年退伍后买的,是他自己最昂贵的“家具”了。黄东旭跟我们交待了一下洗澡的热水和放满了饮料、零食的冰箱的位置,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在兴奋着,满足着。甚至酒后失言地调侃说我和王炜健不会搞“玻璃”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我的态度,到是王炜健机灵,说要搞玻璃也不会放过黄东旭这么一个大帅哥,一定会邀请他一起参加。黄东旭和王炜健比划着他们在部队经常用来开玩笑的擒拿动作,嘴里笑骂着。当然,最后离开的时候,黄东旭还是很有礼貌地对我说那些话是开玩笑的,要我别介意,玩得开心就好。并且很有礼貌地道别,然后兴高采烈地走了。

送黄东旭回来,刚一进门,王炜健就兴高采烈地把我抱住,然后快速原地旋转着,把我双脚离地的抡起来。我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闭着眼睛大喊:“王炜健,你放手,赶快放手,我头晕!”他马上就停住了,就那样搂着我。一只手拍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摸着我的后脑,把我的脸按在他的肩膀上。我确实被他转晕了头,也只好靠在他肩上暂时缓解一下。也许有半分钟吧,他也许觉得应该缓过来了,就对我说:“求你一件事儿,能答应我吗?”我从他肩上抬起脸来,仰面看着他的眼睛:“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王炜健很认真地对我说:“不行,你必须先答应我!”我有些心里没底了,真怕他提出什么我办不到的事情或者我不情愿的事情:“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办得到呢,怎么答应你啊?就算答应了你,如果我根本就办不到,那不是跟骗你一样,毫无意义吗?”王炜健的表情在慢慢变化,我已经察觉到他正在酝酿的感情和制造气氛。王炜健的眼睛是那种大大的,单眼皮,却特别精神。他的眼睛和眉毛之间的距离比一般人要近一些,再配上那比较高显的眉骨,体现了一种东方的男子特有的魅力。当然,在他眼睛里总还有一种很特殊的神态让人捉摸不透。

王炜健的脸型是那种稍微有点长,而且还有点小下颏的那种。要说漂亮,王炜健确实谈不上漂亮,但是却特别有韵味。他的嘴有点不易察觉的地包天,而且在每次咧开嘴笑的时候,就会显出两颗特别俏皮的小虎牙。他的颧骨稍微有点高,显得他很冷峻,很有个性。用时尚一点的话来讲就是“很酷”。当然,在我看来,他真正最漂亮的应该是鼻子。他的鼻梁修长而笔挺,鼻头和鼻翼既不露骨,也不肥厚。这就使他在人群中看上去显得特别突出。虽然你说不清楚他是漂亮还是英俊,但是却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让人觉得他很不容易接近,很青涩的一个大男孩儿似的。可又不乏那种成熟、坚韧和可以信赖的厚重质感。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一种奇特的好感,有别于对那种象霆一样漂亮的男孩子的好感。与此同时,我也开始问自己,怎么会稀里糊涂的不加反对,跟他一个人跑到这么个地方来?难道我真的很淫荡?在肉体和性欲上“欲壑难平”吗?我真的没有道德和忠贞吗?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王炜健开口了:“你能答应我,以后别再喊我王炜健,喊我小健,好吗?我喜欢你这样称呼我,只有我最亲近的人才这样称呼我。你能行吗?”

我有些不习惯,但是却在嘴上很怪异地喊了一声:“小健?”他竟然象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唉!”我有些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嘁!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我还以为你们当兵的都特冷酷,特成熟,或多或少还有点野蛮呢!”他笑了:“当兵怎么了?当兵的人多了,跟个小社会一样,什么人没有啊?我们不是木偶,不是机器。我们有血有肉,有思想和感情的,没你想得那么机械。你想象我们什么样啊?戴着一样的面具,个个都是英雄,不食人间烟火吗?这样的我,才是真实的我嘛,有的时候也会细腻一下,温柔一下,不可以吗?是不是我的男子汉形象打折扣了?让你失望了?”我发现我对他的好感真的很明显,但是我却开始压抑和遏制这种好感,因为我觉得这很不道德。毕竟霆是我自己承认的唯一的爱人,而且刚刚为我而放弃了一切,我怎么会是这样没有感情的冷血?

所以我尴尬或者说是解嘲式地一笑:“哦?没有希望,何来失望?”这句话出口,我却很清楚地看到,王炜健眼睛里闪烁着的期待之光一下子暗了:“你从来就不跟任何人机会吗?”我有些吃惊他的直接和主动,说实话,这让我联想起速战速决的419:“不,我不是不给别人机会,而是我爱他太深,你要求我这么快就投入另一段感情,忘却那段的幸福和痛苦,这对我公平吗?”王炜健垂下眼睛,想了一下,马上又很开心地重新看着我:“我理解你,对不起,应该给你时间的,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方。我会等……”

这样一个“我会等”让我着实吃惊不小。没想到王炜健表达自己的情感如此直白,什么没有一点婉转和修饰。现在真的轮到我尴尬了,我干笑了两声,只能说了句:“谢谢。”当然,离预报的流星雨的到来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就说:“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交流交流好吗?”王炜健很高兴地同意了。在黄东旭那间通往阳台的大卧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王炜健虽然没有烟瘾,但平时也是要吸烟的,而对于我这样从来不吸烟的人来讲,那烟草的味道再淡薄,甚至一昼夜之后,我也会从空气中很轻松地辨别出来那种很特殊的残留气味来,这就是我曾经在公司自己的办公室里绝对禁烟的原因。当然,凭这种气味,我断定这间卧室可能一直是黄东旭自己的卧室,而并不象他自己所说,他从不在这里住,一直就空闲着,只是为了我们才打开使用的。

刚刚坐下,我就对王炜健说:“你的面子真够大。”王炜健一愣,不知道我指什么,就用眼睛看着我,等我的下文。我把大衣搭在沙发背上:“我敢打赌,这是黄东旭自己的房间,是因为你说要看流星雨,而这是他们家三处房子里唯一一个没有封闭阳台的房间,所以他特别腾出来给你住。”王炜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自然而然地萌发了好奇心:“为什么?”他用手抻开毛衣领子,在脖子上抓了两下,走到窗户边上去拉窗帘。我坐在沙发上:“黄东旭是不是个烟鬼?”王炜健拉上窗帘,走回到沙发边上,坐在靠窗户一边的单人沙发里:“你怎么知道?他的牙不黄,指头也没有熏黑,今天下午一支烟也没有抽。”我笑了:“但我肯定我的判断。”王炜健有些不服气了:“为什么?直觉?灵感?我从来不信这一套。你说东旭住在这间屋里,还说他是烟鬼,你有证据吗?”我觉得很得意地说:“嗯,气味儿,房间里的气味儿。你不知道不吸烟的人对烟味儿很敏感吗?”

王炜健又说:“但这不足以说明他住在这儿,只能说他可能在这儿吸过烟?也不至于是烟鬼吧?”我仍然微笑着,尽量不动声色:“我说过,我很变态的,而且对气味儿我很敏感。这儿的烟味儿绝对不是轻轻松松几支烟的问题,是一种浸透了一切物品的长期作用。而且,有他身上的味道。”王炜健显然觉得我有些危言耸听,皱了一下眉头:“你可真够恶心的!你怎么知道他身上什么味儿?”我笑了:“告诉你我变态的,你不听!我对男孩子,尤其是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身上的味道很敏感,我能闻出每个人身上不同的气味儿,或者某个部位的特殊气味儿。”当然,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王炜健我喜欢男孩子的脚,还有那种味道。还有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青春的气息,也许就是生物学上的荷尔蒙吧?我也一直因为自己对这种味道敏感而感到不安,因为我不止一次在深夜中因为噩梦惊醒后而再也无法入眠。这不是多愁善感,而是对自己无法确切定义的困惑和恐惧。我也曾经常在心里问自己,这也许是我成为同性恋的生理依据?也许是我喜欢在Xing爱中处于被动角色的根本原因?这也许就是说我确实是“二尾子”,是投错了胎?这种困扰一直到我和霆真正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才因为爱的力量让我不顾一切的冲破自己原来的想法。毕竟,顶着这一切变态的帽子,我却获得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爱人和那份专门等待着我的爱情。用世俗或者功利一点的角度讲,也算是“物有所值”?这点牺牲在爱人的柔情和关怀下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我也曾经考虑过,我到底是在为谁而活?既然我没有妨碍别人,而且使自己生活得更加快乐,那这些“反常”的怪异行为就仅仅可以算作自己的个别偏爱一样,是别人管不着的,自己也无须于心有愧。可是每当我意识到我的这些偏爱必定会影响我自己的生活,决定我这一生不可能拥有常规意义上的婚姻幸福和法律保护的爱情,并且永远属于“人类的变异”和“极少数”,只能把自己的爱情和欲望交付于“社会大众”为我们拟定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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