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侧头一看,也不觉好笑。
刚走到门外,就被埋伏在一旁的王雱一把扯住了袖子。“走,去我那,我有东西给你看。”
“你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看,这般急切?”顾言打趣道。
“诶,爹爹也看到了?”王雱眼珠一转,满不在乎的说道,“看到了也无所谓,本来就是给他看的,爹爹说起经义来,一两个时辰都停不住。我这可是救你于危难,你当要感谢我才是。”
“到了。”王雱喜道,推开了门。门里的陈设倒是颇为朴素,唯一的亮点也不过是桌上白瓷瓶里插着的一束红梅。
“给你看看。”王雱从怀中掏出一沓纸,递到顾言手中,可还没等顾言仔细看,就已经连声唤道:“怎么样,你看怎么样?”
顾言哭笑不得:“我还没看呢,你先别急着嚷嚷。”见王雱消了声,才细细的看起了手中的纸。
一看这纸上的字,顾言心中便暗道了一声好,纸上的柳体爽秀,已是有了些名家风范的雏形,只是可能是笔力尚弱的原因,倒是略略多出了几分柔媚。
王雱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见顾言将手中的稿子翻到了最后一张,便又开口道:“你觉得如何?”
顾言的眉头微微皱起:“这……难道是令兄所作?”
“不错,正是家兄。”王雱的神色里略带着几分自豪。
“令兄年岁几何?”顾言犹有不信的追问道。
“家兄是庆历三年生的。”王雱笑道。
庆历三年,如今只有十二岁!虚岁也不过十三。顾言看着手中的五诗,一篇文章,不由大为震动。
顾言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天下竟有如此奇才。”
王雱见状,心中更是得意,只是见顾言怔在那里。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说道:“世间怎么可能没有这样的奇才,你不也是一个吗?”
顾言渐渐回过神来。又看了手中的诗歌,叹道:“这诗颇有汉魏六朝之风,可谓深得阮步兵‘阮旨遥深’之妙。”
王雱咂舌道:“你居然连我……连我哥在看阮步兵的咏怀诗都能从这诗里看出来?”
顾言解释道,“我平时也喜欢阮步兵的诗,也就多读过几遍,不过是碰巧罢了。”
王雱才神态稍缓,却只见顾言道:“只是这诗虽好,读起来却不免令人怆然气郁……元泽,借你这儿的纸笔一用。”说完,顾言便走到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