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我的手臂说道:“时间紧急,也顾不得许多,我只有用法术带你去河底圣地,你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行。”
我点了点头。
突然,莫邪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肌肉也跟着抽搐着。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难道这家伙施法术还要这么费力?看上去好像很痛苦啊!
他突然推了我一把,然后向前奔跑,一会儿就跑得好远。
我愣了,这个人不是说要带我去找莫安吗?怎么突然又变这样啊!
我的双脚不自觉地跟着他向前跑去,他跑出小区,来到一条荒僻的路上,跑着跑着,他突然抱住自己的双臂,蜷缩在地上,拼命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也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声。
我十分害怕,却还是壮着胆子靠近他,凄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神情痛苦极了!他拼命地在地上不停滚着,浑身也颤抖不停。
突然,我发现,他的面部、颈部,包括撸出来的手腕和脚腕部位的肌肤上突出一道道蜘蛛般的网状筋脉。这筋脉好像要爆裂一样,里面的血液好像在流动叫嚣一样,肉眼可以见到滚来滚去的流动,时而跳动,时而急速地变形!
他低声地呻吟着,似乎极为痛苦。我看得十分害怕,也不敢靠近,只是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他才慢慢平息下来,身上的筋脉血管也恢复了平常。全身也不再颤抖抽搐。
他渐渐恢复了平静,喘息着盘腿在地上坐着,抬眼看我,苦笑着说道:“本来不想让你看到,现在,全被你看到了!”
“我和莫安两人,虽然拥有不死之身,可是每天午夜都会这样发作一个小时。说实话,有时候真的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想到还有血树,就觉得也有了指望。”
血树既然是他们的指望,为什么说莫安还要去赴死呢?
我问他:“河底圣地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血树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邪看着我,突然冷笑道:“河底圣地,是你早就应该去的地方。血树,也是你早就应该完成的事情!”
“河底圣地,是我吸血一族的圣地。圣地的地宫里,有一棵血树。血树早已经干枯,只有圣女血方才能滋养血树,令血树重生。而我吸血一族也不用受到病痛折磨。很多年以前,血树那时就已经奄奄一息,因为需要圣女血滋养,所以我们才要求路心兰随我们一起去河底圣地。原本好好的,可是,路心兰不知怎么地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好像疯了一样,服下了毒药,用有毒的血毁坏了血树的根脉,致使血树枯死,吸血一族的子民也陆陆续续地都因为每日一发的病症而死去。只有我和莫安两人,因为血脉的纯正,加上族人的保护,这才得以存活了下来。”
他突然撸开自己的袖子,露出整条臂膀。那臂膀上竟然有数条青色的血管虬结突出,好像树根一样盘错交差。
他字字句句地说:“你只看到了我们吸血为生,却不知道我们背地里遭受病痛折磨,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你以为我们就愿意受到这样的苦楚吗?每个人都想活着,即使这样痛苦地活着,我们也想堂堂正正地活下去,而如今,你几句话就刺得莫安一心求死,你的力量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厉害啊!”
“陈聪聪,或者我应该叫你路心兰?这是你欠我们吸血族的,你终究要来还这笔债!”
我闭了闭眼睛,说道:“好,你说吧,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能不能不要再害人了,不要再吸活人的血了,如果你们继续下去,也还是会遭到报应的,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来收拾你的。”
莫邪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说,你还真是自以为是啊,你以为你是圣人吗?牺牲自己可以救活许多人?我告诉你,也许我偶尔会吸人血,可是莫安早就没有吸人血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花钱从血库中买血吸食,根本没有伤害到人的性命。就算有,那也是我做的,和莫安无关。”
莫邪地话颠覆了我对莫安的看法,我一直以为莫安是个吸血的恶魔,没有想到,莫安却是善良得不肯伤人性命。
莫邪又说道:“沈晓蕊的事情是我做的,你那什么同学白珊,李雯,也都是我指使沈晓蕊做的,莫安都不知情。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和莫安无关。”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心里愧疚极了!可是莫安,他为什么也从不向我解释清楚了?
“走,抓紧时间,赶快和我走!闭上眼睛!”
莫邪拉住我,将我又扯到黑暗的角落,我听着他嘴里低声默念着什么,只觉得浑身好像被人一扯,不由闭上了眼睛。
周身被一阵旋风包围,感觉每一根头发丝都飘了起来。我的身体在一个通道中急速地旋转着。我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却见到周遭的景物急速地旋转,根本无法看清。而且睁开眼睛后,脑子里反而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压力旋转而来,让我有点头昏目眩。
我被莫邪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冰冷极了,没有半点温暖。
片刻之后,我的双脚才落到地上。还没有睁开眼睛,耳边就已经传来了水声汹涌的声音。
睁开眼睛,面前是一条河流,由西向东,奔腾而来。河水十分湍急,好像任何东西落进水里都会被席卷着一起往前漂流一样。
到了这里我不禁开口问莫邪:“莫安是来了这里吗?”
莫邪点头,指着河水说道:“他就在这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