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久了,他会摸摸我的头。我凑上去亲他,他便回我一个吻,又继续批阅奏本。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等他处理完所有奏本,已经过了子时。
我们拉着手,沿着三千宫灯,慢慢走回了寝宫。我看向远方青绿的山,说:“春天到了。”
季明尘说:“是啊,春天到了。”
三月末,暖春怡人,我的生辰到了。
当天一大早,季明尘就把我吻醒,给我穿上新衣服。
我还没醒过神来,迷迷糊糊地任由他动作。
季明尘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快醒醒,带你去买雪团。”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趴回枕头上,从小木匣里拿出那条流黄色的玫瑰图案手环,这是我昨晚就选好的。
他给我系上。
我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衣。过去他最爱穿的便是红色和白色,可当了皇帝后便不能随心所欲地穿衣服了,爱穿红色会被人说轻浮,穿白色又会被说不稳重。他便几乎只穿黑色冕服了。
我看呆了,心跳砰砰的,忍不住捂住胸口,想把乱跳的心脏按老实一点。
“怎么了?”季明尘立刻问,“胸口不舒服吗?”
我移开眼:“没、没有……”
他皱眉拿过我的手腕,摸了一会儿脉搏,强调道:“要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我的脸已经开始烧了。
时隔一年半,再次来到北漠十八州的集市。我惊讶地发现,这里比上次来热闹多了。
驻北总务处已经拆除不见。街上热闹喧哗,胡商们热情地叫卖。鸟啼声、马鸣声、狗叫声此起彼伏。
路过一家卖小猫咪的店,我拉了拉季明尘的袖子。他看着我,我却又犹豫了。
过去我经常拉着他说傻话,看到什么好玩的、有趣的,都要立刻说给他听。话一到嘴边,就像流水一样,潺潺地就涌了出来。我的分享欲像大海那样深广。
可是……我已经很长时间不这样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寒冬里,我甚至连续好几天不说话。
而现在,季明尘微笑地看着我,温柔的,鼓励的,他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便小声地说出来了:“那只猫咪的眼睛,像蓝宝石,好漂亮呀。”
他问:“要买吗?”
我说:“先逛逛。”
路过一家卖鸟儿的店,挂满了鸟笼。各色的鸟儿一起叽叽喳喳,一只绿色的鸟偏头看了我一眼,开口说:“你好!”
我目瞪口呆,激动地拉住季明尘的袖子,语无伦次道:“会、会说话!它……它在和我说话!”
季明尘笑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