猼訑说,“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猼訑说,“你进的去,我进不去。”
谢九黎环顾了一眼周围晨曦中的无边旷野,眼神绕回来看着眼前唯一的建筑物——一个不知年月的的茅草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猼訑,说:“你是说这个茅草屋吗?”他说完紧接着上前两步伸手摸了一把,还真拽下一束枯黄的干草下来。
“……”
“……此屋年代久远,你不要乱碰。”猼訑脸色认真,好像再碰真的要散架。
谢九黎看着他认真的脸,突然茫然又害怕起来。
一个星期前,谢九黎的爷爷寄了家乡的特产来,收到的包裹底下竟然贴附了一个信封。难不成爷爷还特地写信来嘱咐自己两句?谢九黎嘀咕将包裹放在一边,率先撕下这封信看了起来。
“我靠,爷爷的恶趣味一点儿没减啊这是……”
信封里面有一张火车票,一把缀着羊尾巴的骨头扇子。谢九黎一脸黑线,不知道这两件东西是什么意思。拿起车票凑近一看,眼睛都惊大了许多。车票上没有起始站,也没有终到站。只有谢九黎的名字,方方正正的打印在上面。背面有一行打印的小字。
“隆昌道,2点,请等待时机”
谢九黎一脸懵逼怎么看也不明白,随即拿起那把骨头扇子。扇子手感清凉,好像摸在冰块上面的感觉。扇面雕花精致而繁复,竟然看不出来雕画的是什么。合起来的时候,扇骨中间有一个类似花瓣的留空,似乎是缺了什么东西。然而打开却是完整的花纹根本看不出来有这么一处需要填空。
谢九黎两件拿在一起看,眼睛都要盯成斗鸡眼却什么也没有现。不由的嘴角一抽,扇子直接丢到地上,“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不过,这肯定不是那个只会拉小提琴的爷爷能送给他的东西。他带着疑问,又将扇子拿起来端详了许久。之后他余光一撇,盯着那张无站的火车票,双眉微微皱了起来。
谢九黎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是这一次鬼使神差的居然还就去了所谓的隆昌道。因为不知道2点是下午的2点还是凌晨的2点,耐心无比的从中午吃完饭就一直在那里等着。
“请等待时机”
什么时机要等?这张火车票除了没有站点之外,跟一般火车票无异。只是没有别的身份信息,比如说身份证号。会不会是和自己重名的人?只不过是对方搞错了?或者说是哪个无聊的人的恶作剧?
谢九黎在隆昌道公交站牌旁边的马路牙子上蹲坐着,脚麻了就站起来一会儿然后继续蹲坐着。
九月的天气还有夏天结尾的余温,并不是很凉爽。加上疑惑忐忑中还有那么点莫名的兴奋,谢九黎的间有了细密的汗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等下去,他可以拍怕屁股直接回家。但是隐约中却又觉得,肯定会生些什么。
对,一定会生些什么。
直至夜幕降临,隆昌道上再没有一个行人。因为隆昌道并不是主干道,零时一过路灯便会熄灭。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谢九黎一边等一边把玩手机。凌晨2点,他头上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也只有他头顶上那盏路灯亮了起来。
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谢九黎仰着头盯着头顶上那盏昏黄的路灯,灯箱上围着一群飞虫和往常见到的一样。可谢九黎就这样看着,竟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试探性的沿着马路往前走。大约5o米左右在第二盏路灯下停下脚步。他抬头一看,果然也是亮着的。他回头一看,原来的那盏却熄灭了。
“怪事……”
他试探的跑到第三盏路灯下面,果然前两盏都黑着,只有他头顶上这盏闪着昏黄的光芒,有呲呲的声音。
“我是声控开关还是怎么的,这灯怎么我走哪儿亮哪啊?”他手里紧紧捏着的那张车票和羊尾骨扇,突然的有些想要回家。
回家吧……可能是自己梦游呢……
是啊,这不科学啊……
他心里震骇,表情都像不是自己的。他呢喃着向后退了几步,接着突如其来的刺耳的刹车声音尖叫着穿过谢九黎的耳膜,他几乎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要在这尖锐的声音中停止跳动了。
很久之后猼訑问谢九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无与伦比的帅?”
谢九黎回想着那阵几乎刺破耳膜的刹车声过去,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与他近在咫尺。近的他可以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猼訑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病态的苍白的脸,黑洞一般的眼睛,高挺的鼻骨,单薄的嘴唇。五官恰到好处的排列,秀气的像女人。因为在黑暗里,他并没有看到那人黑洞般的眼睛,其实是带着一副窄边的墨镜。
谢九黎感受着自己愈加快的心跳,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那人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的脚步声。脚步声很响,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随着空气附着他的全身。谢九黎僵直着身体,攥着车票的手微微抖。
这人是人是鬼?如果是鬼,靠……只有一把骨头扇子不知道能不能敲得死他?对了,还有手机。不行手机也敲上去。
谢九黎本身是期待着不同非常的事情在自己身上生。然而当这种事情真的生了,他反而这个时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在往一条不归路上走。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甚至以后想想都要一脸黑线难以接受的是,那人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突然停下来。头微微的转动向四周看了一眼,这一动作使谢九黎瞬间警惕起来。可是下一秒画风突变。
“我靠,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为什么要大半夜接人来,人家怕黑!怕黑啦!!!!”
怕黑为什么是一个人来?谢九黎无力吐槽,只得呆愣的任由对方将他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身躯挂在他身上,一时什么反应都忘记了。
这凌晨2点的路灯,引来的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