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太过激了,早在他逼着她在结婚第一天签下离婚协议的时候,她恨他们报复他们,都是理所当然的。
那,为什么现在的她不可以?
因为……
呵呵。
自嘲地轻笑出声,却牵动了脸上的伤痕,疼痛传进四肢百骸,传进心底深处。
他的脸现在一定肿了吧,她那样用力的两巴掌,打得他差点站不稳。
那么,嘴角被打出血的她一定比他更痛吧,却连眉头都不肯皱一下。
他讨厌她的坚强,讨厌她的倔强,讨厌她的冷静,讨厌她的疏离淡漠。
他还讨厌她怎样都不肯喊疼,却让他莫名地心疼。
安藤若汐,确实高明到极点。
不哭不闹不骄纵不任性,也从来不示弱,却比软弱哭泣的人,更令人为她心疼。
前一段日子,他自己不就是因此而内疚自责吗?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骗局,是报复他而设好的局,那就太可怕了。
可是,这不正好符合了他一开始对她的评价吗?
心机深沉,狡诈虚伪。
为何,会如此失望透顶?甚至还动手打了她?
他相信,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女生,伤害了弥子到那样的程度,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着手毁了她的整个人生,他可以送她进监狱,打压她家的公司,逼她退学等等,却不会是失去绅士风度地动手打女人。
呐,为什么?
哐当一声,惊醒了发呆的他。
转头望去,就看到了她的卧室门被风吹得开开关关,发出刺耳的声响。
皱了皱眉,忍足起身,想要将她的房门关上。
走近,哐的一声,房门洞开,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空荡荡的,好似无人居住的房间。
瞳孔紧缩了一下,忍足大步走了进去。
置身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目光一一扫过King Size床上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没有化妆品的梳妆台、拔掉了电源和网线的台式电脑,最后停留在书桌中央放着的信封和钥匙……
突然想到什么,忍足匆忙跑了出去,来到储藏室门口,轻轻一推,门开了,里面果然已经空无一物,没有钢琴,没有画板,没有书橱,什么都没有了,窗明几净,不染尘埃,好似从来没有人进驻过。
安藤若汐,搬出去了。
想来,他刚回来的时候,她正提着水桶往卧室走去,是为了打扫干净吧,然后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人。
无意识地再次踏进她的房间,失神落魄地坐在床边,忍足伸出手,拿起了信封。
打开一看,却是一叠纸币。
安藤若汐,即使离开了,都还要高傲地羞辱他吗?
呵呵。
不知是自嘲还是嘲它的笑溢出喉咙,渐渐充满了整个房间。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