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我们这样毫无根基的散修能招惹的。”晁赋神色严肃,“不论如何,就算那剑修的消息最终还是泄露了,那也决不能是从我们这里流出去的!”
虽然这个四人小团队中,梁明彦貌似是最靠谱的那个,但大家都知道,只要晁赋真正做了决定,谁也不会违背。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山海殿中躲一段时间,正好刚刚到手一笔灵石,你们可以去买些术法来修习,”梁明彦想了想,建议道,“我们最缺的还是积累,现在有机会弥补,当然不能浪费。”
四人意见一致,很快便作出决定。
这时候,山海殿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梁明彦看了其他三人一眼,心中却是也忍不住猜测起那位剑修的来历来,“如此厉害的剑修,必然是剑门高徒,他用的剑招,有些似乎颇为眼熟……”
?
剑宗,重吴山。
北辰殊收拾好了东西,坐在庭院中,看着天边的云霞,默默不语。
他曾以为来到剑宗便有了一个新的开始,能与筱姐姐长长久久地相伴,追求广阔玄奥的大道,遍览作为一个凡人时所无法看见的无穷风光,任岁月来去,日月轮转,他将仙福永享。
但事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甚至可以说,远比他想的更糟。
他不知自己怎么就惹来那么多人厌恶,难道就单单只因为筱姐姐?不,这不可能,背后一定还有原因。
因为迟迟无法收集齐开启传承空间与觉醒法体的天材地宝,他的体质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修行,如今已近五年过去,他的修为依旧……唉,不提也罢。
沉默良久,他在心中轻声问:“我们要去哪里?”
危楼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无所谓,他并不在乎北辰殊是什么心情,两人关系还没好到那个程度,“去北域。”
“北域?”北辰殊疑惑,“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先去东域的。”
“是吗?大概是你记错了。”危楼打了呵欠,“废话怎么那么多,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不用担心我把你害死——相信我,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最不想看见你出事,那个人一定是我。”
他怎么可能和北辰殊说,他悄悄听见剑宗里在商议如何应对近年内妖族将大举进攻的一事?
北辰殊无语,好吧,虽然危楼说得没错,但是这种被人蒙在鼓里当猴耍的感觉,对于他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来说,真是十分糟糕。
“走吧。”
他起身出门,离开了这座居住了近五年的院子。
将门合拢,北辰殊默不作声地朝山下走去,无视一路上各色各异的目光,独自一人,沿着蜿蜒漫长的山道,踽踽而行。
北辰殊离开宗门游历去了的消息自然很快便被送到了姜修手上。
他冷冷一笑,将玉简随意一扔,“这就受不了了?也是,眼瞎到能看上萧筱那种女人还执迷不悟,恐怕别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萧筱的裙下之臣。
“那……姜师兄,我们要不要……”那个弟子目露凶光,意思不言而喻。
“嗯?”
姜修不悦地皱起眉,冷冷打量他几眼,看得那弟子心虚地垂下头,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这种话,再让我听见一次,你就去执法殿过下半辈子吧!”
“师兄恕罪,师兄恕罪!”那弟子连连告罪,“师弟知错!”
“同门之间,彼此针对,都在底线之上,等闲不会有人来管。”姜修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但若伤及性命,那就是视宗门规矩于无物——既然你视宗门规矩于无物,宗门规矩自然也将你视为蝼蚁,随意磋磨。”
“况且,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值得大动干戈?!”姜修冷笑着将茶盏放下,“小惩大诫罢了。”
“是是是,师弟知错了,再不会鬼迷心窍。”这弟子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恭敬,近乎于谄媚了。
姜修看不上这位刚走关系从外门升入内门的管师弟,但出身一个凡人大家族,见惯了勾心斗角的他深谙物尽其用之道,不会因为此人的奴颜婢膝心思奸狡而与其断绝关系——毕竟,他可没有道德洁癖。
“行了,你年纪小,行差踏错也是常有之事,日后注意着些,不要惹出大乱子来。”
管师弟自然是连连应声,极尽讨好之能事。
姜修不耐,端茶送客这人居然都看不懂吗?就这眼色……算了,也不值得过多接触。
如此想着,姜修很快几句话打发了他,继续修炼。
但姜修却不知道,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不要脸不要皮的管师弟,在离开了他的地盘之后,又是怎样一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