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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第2页)

石秀一听了然,二人顺着墙狠的黑影溜过中庭,到了另一端的墙下,时迁从腰间取出飞抓来,那抓头上包了软布,不虞发出声响惊动他人,片刻间便顺着爬上墙去,看过墙下无人,依旧把石秀也拽上来,二人不敢作声,扒在墙头屏着呼吸听下面的动静。

这两道墙之间是个丈许宽的过道,朱勔在这里布置了八个守卫,都是其心腹手下,为首的唤作“爬地虎”朱五,特为地就是看着自己老爹朱冲,不教府中他人与其交通,坏了他自己的好事。

现时已是近四更时分,这几个守卫虽说是轮的下半夜的班,不过精神正是最懈怠的时候,便不能如初上岗时全神贯注,再加上长夜无聊,不免要找些谈资。

一个就说:“五哥,将主爷今日兴致可高,到这辰光都还不睡,你听那百花楼上的歌舞声,多半正高兴着呢。”

那朱五嘿嘿坏笑两声,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这几日将主爷与那明教的圣女娘娘同进同出,想必是心情不错,何况……”到这里忽然打住不往下说了,代以两声意味深长的奸笑。

那几个站岗站得穷极无聊,都在竖着耳朵听,忽然没了下文,偏偏又似乎讲到了紧要关头,个个心痒难搔,都一个劲儿地撺掇朱五:“何况什么?五哥深得将主爷的欢心,知道的自然比我们小哥几个多得多,快请说来听听。”

那朱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显得他自己与朱勔关系非同一般,下人中间就多几分体面,洋洋得意了半天才道:“这个你们就有所不知了,我家将主爷对那明教圣女娘娘可算得是垂涎已久,软磨硬泡费了不知多少功夫,却连人家的小指头也没沾上半根……”大凡男人间聊到这种事,自然精神抖擞,言者口沫横飞连说带比划,听者点头不迭咂嘴不断,甚或大咽口水,想像一下那位万众仰望的圣女娘娘若成了榻上的尤物又会是如何的一番景象,大众意淫不止。

时石二人扒在墙头听了一会,时迁正听得津津有味,冷不防被石秀在肩头拍了一下,无限遐想就此打断,却不敢发作,只听石秀道:“眼下这帮兔崽子精神不专,守卫松懈,快些想个法子,你我兄弟过了对院,去找那老朱冲说话才是正经。”

时迁也知他说的有理,恰好此刻后半夜月影斜沉,光线晦暗,时迁大着胆子,从怀中取出一把手弩来,上了一支特制弩箭,这箭箭秆特粗,用上好精钢打造,前头用破甲头,专能穿墙破木,乃是依据攻城弩的原理缩微精制而成,盗门中一等一的利器。

时迁叫石秀帮忙,将这弩拉到十分满,瞄着对墙墙头下二尺处,却不忙便射,忽地挥手扔了一颗石子出去,正掷在中庭内的一棵大树上,登时惊起宿鸟几只,其中倒有两只老鸦,“呱呱呱”叫得好不气愤,引得那帮守卫都住了口,仰着脖子看。

趁着这当口,时迁嗖地一箭射将出去,随即用手摁住弓弦不使它出声,那箭的风声都被鸟鸣盖住,这一箭神不知鬼不觉便射了出去,正中对墙。那箭后有一根细绳石秀一把拉住绷得笔直,时迁使出鼓上蚤的手段,腾身而起,在那细绳上两步一颠,第三步已经踏在箭秆上,借力一翻,狸猫一般轻巧便上了对墙,饶是石秀久历江湖见多识广,见了这几下干净利落,肚子里也叫一声好!

时迁回头,向石秀连连招手,那意思你倒是快点啊!石秀本事虽好,却也没有那等盗门中的身手,自然不能冒险去跳这钢丝,好在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只从腰间取出一块布帛来,折折叠叠摊在手心,再往那细绳上一握,身子蜷起双脚往细绳上一挂,顺着略为倾斜的绳势,忽忽便溜到了对墙,在箭秆上借点力,身子一翻便也上了墙头。

时迁把他望望,心说你这家伙手脚倒灵便,莫非也是同道?忙着收线,那箭原先是个两截头,把后面的箭秆旋下来就是,前面的箭头就由得它扎在墙里,回来时也好再用。

二人收拾妥当,悄无声息溜下墙头,这时那几个守卫才再回来,一面无意义地谩骂几句,一面再听那爬地虎讲述:“朱勔和明教圣女——不得不说的八卦”。

第五卷 杭州 第一四章 夜探(中)

时、石二人伏在墙头,等了会看四下并无什么蹊跷动静,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墙内这个跨院里来。这跨院面积倒是不小,前后三进,正房厢房二十几间,正房也颇高大,单单这么看去倒是堂皇得很,只是一样事情不妥:偌大的一座院子,却是死气沉沉的没什么人气,确切地说,就连有人生活的迹象都很少。

石秀皱着眉头看过一遍,伏在时迁耳边轻声道:“时兄弟,眼瞧着这院子死样活气的,虽则那朱冲八成就是在此,可到哪里去找?”石秀心里话,现在半夜三更的,咱跟人家又不是很熟,难道用大嗓门喊“老朱,有客?”

时迁却是精神倍涨,他原本就惯了做这样穿墙入室、飞檐走壁的行当,三天不活动活动手脚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自从跟着石秀来汴梁发展,处处缚手缚脚,到如今月余时间没得东西偷摸,憋得他直如赌鬼不摸牌九、酒鬼离了杜康一般的难受,现今好容易能再度贼头贼脑地趴在别人家墙上吹夜风,对他真如进了瑶池仙境似的自在。

这刻正在享受,听到石秀问话,时迁心里不由得得意:饶是你石三郎这等精明强干的狠人,在这样事情上也只好问我时迁!鼓上蚤洋洋得意,迭起两个手指向院子里指点道:“三哥放宽心,想那朱冲老儿受了自己亲儿的软禁,家里自然没多少人跟着他,这跨院若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就是怪事了……”

正要继续显摆几句,忽地瞥见石秀眼神不善,又见他一只手已然悄悄攥拳,月光下隐见青筋暴起数条。时迁心里一哆嗦,赶紧言归正传:“三哥请看,那正房前后草叶皆无,打扫得很是清洁,与别处大有不同,多半便是朱冲的居处所在。”

石秀正有些不耐烦,忽听了这话,忙凝神向正房前后打量。虽说今夜月色晦暗。此刻又是下半夜,不过那正房前庭处风吹不起片尘,这点倒还看的分明,时迁说话显然甚是有理。

看的片刻,石秀暗下决心,与时迁耳语了几句,俩人沿着高墙而走,踩着屋脊到了正房上。时迁悄无声息地溜到檐口边,两脚一勾滴水檐,使个珍珠倒卷帘的势子,屏息听那屋里的动静。

片刻后又翻上来,与石秀耳语几句,原来时迁耳目灵便。听得房中只有一人呼吸,上来与石秀商量对策。眼见得天色已交四更。又已经接近了朱冲本人所在,不能再这么冲冲撞撞的,否则迁延时刻,到天明只能空手而归了,对方计谋显然不日即发,这一天工夫未必就耽搁的起。

石秀想到这里。向时迁说了几句,又打了几个手势,时迁咬牙皱眉地犹豫,却拗不过石秀,只得复又翻身下去,依旧两脚钩住滴水檐,从怀里掏出一个铜仙鹤来,此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下九流道具,名唤“鸡鸣五鼓返魂香”的便是。

时迁将仙鹤嘴刺破窗帛,用力掀动仙鹤尾,鹤腹中药香便向屋中飘去,此物一旦入了呼吸,盏茶工夫便教人迷失神智,不过数个时辰便醒,醒来对之前诸事一无所知,是以江湖上淫贼多爱,渐渐坏了名声人多不学,倒把这一件空气型麻醉剂的伟大发明给埋没了。闲话不提,时迁吹了会药,又侧耳听听屋中人的呼吸变得若有若无,显然药力见效,便回身向石秀摆了摆手。

石秀一早伏在檐边看他施为,此刻见了暗号,便也顺着下来,两手与时迁双手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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