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骆总镖头想不想把今晚的双喜变作三喜。将南绝也一并擒住呢?”众人一看,说话的是端坐八仙桌首座的中年文士。
“哦?莫非……”铁淳英目光闪动,“尊驾知道南绝是谁?”
“当然!”文士微笑,目光从八仙桌旁的众人脸上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今晚,南绝也在这宝津轩里,且还坐在了这张桌旁!”
众人一怔,心思:八仙桌旁坐着的九人中,骆阳泰、管如磐、锦二娘、铁淳英、皇甫士彬的身份都已挑明,文士当然不会说他和他侄子是南绝。这样一来,桌旁就只剩下两个人了——那个自始至终一直闭目养神,对方才激烈的打斗场面不闻不问的枯瘦老头儿,以及早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浑身肥肉乱颤、额冒虚汗的顾千万。
文士犀利的目光正停在顾千万脸上:“顾大财主,好生生的,你却是在慌的什么神啊?”
“呃……老夫打小就怕见人打架,特别是动刀手杀人。”
“是吗?”文士微微一笑,“看来,你虽然福相,身子骨却是不太硬朗啊,看别人打场架,也能吓成这样。你这体格既是不好,那自是需常常服药调理了?”
“呃……是……是……老夫身上,随时都带着好几种药,一觉着心慌气闷的,就吃上一点。”顾千万急忙就坡下驴。
“可我虽愚陋.却也晓得,调理身子,要用益气健中的补药,怎么顾大财主却拿这种春药来滋补身体?”文士手一翻,掌中已多了只小瓷瓶,“烦劳铁捕头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铁淳英接过瓷瓶一看.眼中神光暴涨:“登仙合欢散?南绝每次作恶时必服的淫药!这位尊驾,这药,您是打哪儿得来的?”
文士笑指已面色大变的顾千万:“他衣袋里!”
“放屁!”顾千万一怔,随即尖声大叫,“老夫从来不吃这种脏药!这药是你掏出来的,肯定就是你的,你就是南绝!”
“扑哧!”一侧的书生忍俊不禁,“叔叔是南绝?顾财主,你可真能胡诌呀!”文士亦笑:“顾大财主,你既说你身上时时都携带着补药,那可否现在掏两瓶出来,让我们瞧瞧?”
厩千万额上的油汗冒得越发多了:“老夫今天忘带了。”
“忘带?恐怕……是根本就没有吧?补药没带,淫药倒带了一瓶。今晚又正好是十五,想来,顾大财主不是来买宝,而是来盗宝的吧?要盗的宝物,我不说,想来你也心中有数了?”
“你含血喷人!你有‘登仙合欢散’,你才是南绝!”顾千万狞厉地嚎叫。
“哦,是吗?”文士微微笑着,又掏出了一样物事,“那我若有这个,是不是就该是金陵总捕头了呢?”他拿着的,赫然是一块腰牌,上有一“总”字。
铁淳英一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的这块腰牌,片刻前还在他衣袋里,却不知就这几句话的工夫,怎地又会到了文士手中?轩中众人均暗暗心服:文士从进到轩里,就一直端坐椅中,没挪动过地方,他是如何在二百多武林中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连摸了顾千万、铁淳英身上东西的?这样高明的空空妙手。若非亲眼得见,真正便是把天说塌下来了,众人也不会相信。
文士将腰牌还给铁淳英:“铁捕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们说的那些有关南绝作恶的情状,都是真的?”
铁淳英点头:“是!”
“那……除了南绝作恶的时间、喜好和服食淫药这几点外,还有没有别的?”
“有!”铁淳英嘴里在回答,目光已落在颓然若丧的顾千万左腰部了,“好几位受害女子都曾提起,南绝在作恶时.虽然黑布包头,又不吭一声,但他的身材是掩藏不了的。他全身皮肉松弛,又肥又胖,最要紧的一点是,他的左腰上,有一个蚕豆大突起的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