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小说

迪文小说>过去的往事如什么 > 第12部分(第2页)

第12部分(第2页)

妈妈背着我到了卫生所,当时,妈妈看病就出五分钱的挂号费,我除了要出五分钱的挂号费,药是半价。李医生给我看完病(后面也会出现李医生,很有名的内科),打完针,也给妈妈看病拿一些药。他解放前是国民党部队的军医,参加过衡阳保卫战。这样,他也从医院下放到林场。妈妈跟我说过一个秘密,说如果最后抢救无效时,他会让所有医生护士出去,给他胸脯打一针,而后轻轻地揉揉。他出来后会说出最后的死亡时间,大概就是现在人们提的安乐死。妈妈要我不要跟别人说,那时我不懂妈妈说这话的意思,不是写这往事的话,可能就永远烂在我肚子里了。

看完病,妈妈她又背我回去。走过一段近一里的田埂就上了马路(这样能近两里路,否则就有八华里)。当妈妈背我上完一个很长的坡刚要转弯时,我在妈妈的肩头上哗地吐了,把早晨吃的全吐了出来。

妈妈见我病得不轻,伤心地对我说:“孩子,你要坚强点。妈妈就是看在你们俩的份上,才咬紧牙关活下去的。”

当时,我不太懂妈妈她这话的含意。妈妈她那满含温柔的目光,却留在了我的心中。这一事随着我的年龄增大,脑子里总会闪现这一幕情景。在这含有几分温馨里,更多的是哀怜和母爱,像游丝一般在记忆里走动。

在我回忆这些往事时,特别爱听到《二泉映月》,或《江河水》这两曲调,想到我在妈妈背上,想到那一路上悲凉景象,我能不感受到妈妈的这份爱吗?这就是妈妈的爱渗透在我心灵中的精神世界!

( 二 十三) 我的启蒙老师

(这是1969年冬的事)

我童年记忆里的老师,并不是人们常说的是灵魂的工程师,可是我最可怕的启蒙老师了,听起来好像是亵渎了老师这个称呼。其实,从我那时起对老师就没有太好的印象,虽说不是像恶魔,好像也差不到哪里去。特别是后来的小学校长,打起学生来可从不含糊,在学生中树立了榜样。

记得我刚上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学期,大概是十一月了,是个特别冷天气。好像雨下得特别多,天空是阴沉沉的,山也总是灰蒙蒙的只有一点轮廓。那地上的泥泞上留有好多变形的脚印,低洼的地方储有积水,没有干净过。

因我爸爸被抓了起来,家里的生活也比较困难。我的新书包是妈妈亲手给我缝制的,比不上买的好看,但我还是守在妈妈身边看她给我缝制,其实都是妈妈“学习”回来后给我缝的(大多数批斗妈妈,回到家总能见到妈妈新添的伤痕,这就是“寒人掌权”的恶果)。

弟弟小就早睡了。妈妈缝好这蓝布书包,笑着让我试试,看书包的背带会不会太长。妈妈看我背书包的样子,幸福地笑了。不知道妈妈是觉得我长大了,还是觉得她自己缝的书包不错。

“等你爸爸回来,妈妈给你卖新书包。”妈妈对我说,但她的声音里充满凄凉。

我被他们的“抓”过一次,好久没有去过爸爸那里,场里对“坏分子”管得更严。妈妈怕路上有孩子会欺负我,在开学每次要送我去一次学校。当时,妈妈常被批斗,理光的头发没长好,有很多人在我们背后指指点点。更有些无聊的人,做出明显的低下头姿势,看我妈妈的裤子是男装还是女装;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竭力做出一副坦然的样子,对他们的侮辱没放在脸上。可我从来没有埋怨过妈妈,在我幼小的心里,妈妈是最可爱的人。

在路上,我很羡慕别的孩子有绿的书包,上面有红五星。是用毛线刺绣的,我觉得挺美。

有一天上午,下了第二堂课,这同学跑下楼去玩。我一人偷偷地去抚摸了哪毛茸茸的红五星。这时她刚她进来了,硬说我想偷她的东西。我解释说我喜欢她书包上的红五星,只是摸了摸,不承认自己有想偷她的东西,俩人就争吵起来。

我们的老师是叫欧阳军,个头不太高,脸圆圆的男老师。在我没上学之前,我知道他是中学的红卫兵头头,每次开批斗会上,他领头震臂高呼口号,经常与单位组织批斗会的忙人,也组织了多次批斗我妈妈(我在写《内退情还出轨》里的原形就是他)。当时俗称“红孩子”,不过是一群“铁面无私”的流氓。他没过多久就分到A林场小学教书,我的这个启蒙的欧阳老师,在中学就组织过学生批斗过我妈妈,从没有过心慈手软。在中学时,由他整出一个小反革命集团,叫“雄(雄是广东##县)全(江西##县)*救国军”。打得一个姓王的学生上吊(说他是主要成员,是“*救国军的司令”,十四岁),被一人救了下,这个黑锅背到七八年才*。欧阳的父亲是个木工,他也就是贫下中农的后代,政治嗅觉特别灵敏,善于钻营。这些人根子正的红人,自恃出身好就无法无天,领导革命成了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这“血统论”原本出自封建君主的世袭制,也被他们捡起来用。这个社会说来滑稽,很快他成了学校和场里的大红人,鹤立鸡群,被场革委会誉为“革命的小闯将”、“红色接班人”,后来保送上了工农兵大学。

他走进教室问了她(姓邓的女同学)一下情况,要我站在最后一排去。

“我没有想偷东西,老师!”我委屈地流着泪申辩说,不肯到后面罚站。

欧阳老师见我不肯承认“错误”,又不肯到后排罚站,很生气地说:“你想偷她什么东西,老实交代?”

“老师……我没有想偷她的东西,只是摸了摸哪绣的红五星。”

“你还很会狡辩,老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欧阳老师气急败坏地认为我是狡辩,不肯承认想偷东西的事实,就打了我两耳光,骂我是特务崽子,跟我妈妈一样顽固不化,并把我拖到最后面,用脚踢我的腿弯处,硬逼我跪下。其实,在很多方面这老师都偏颇“红孩子”,我早有这种感觉。

我就在后排跪了一堂课。这就是我的老师,被人称之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弄得我至今不知如何感谢他,老师不过是一种职业。所以说老师是人类心灵的工程师,是点燃自己照亮别人,我认为是言过其实。而那些天生就是政治投机的人,是不可能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除非是大脑进了水。

我跪着上了这节课,一下了课,我就背着书包哭着回家,不再来上课了。我见了妈妈,把这欧阳老师冤枉我想偷东西,打了我两耳光的事告诉了妈妈,也把他要我跪了一堂课的事说了。

妈妈见我很委屈,抱住我痛哭起来。我说我不去上学了,妈妈也没说什么要我去上学的事。只是说是妈妈对不起我,让我这么小就遭受此罪!我们身上己烙上了“坏人的孩子”,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糟蹋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我听到“老师”就会打寒噤,本来我的表达能力就差,从那以后我就更少说话了,生活的种种不幸最我幼小的心灵去消受;生活中的种种偏见、荒谬在不断扩展,让我有心无心地去观察,去想这个残酷的社会,可始终不让我“脱胎换骨”。这一些事成为我童年往事,也把这些艰苦卓绝的内心活动变成今天的文字。

大概是过了两个星期,学校组织家访,肖老师(她大概是萍乡一带人,应该算是校长)来到我家,问我妈妈我为什么不去读书。妈妈把学校老师打我的事说了,说我害怕老师打?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