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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2页)

当时我出手狠,把他打翻在地用一根棍子猛敲他的头,想是为我妈妈出口气,最后打得他跟校长打他一样,睡在地上口吐白泡。

我心里就很是惊慌,怕不好收场手就软了。有同学都说他是装的,他很会装死,全部人都跑了,让他一人睡在跳远沙坑里。后来老师来调查这打架的事,同学都说是他欺负我,因为他在学校属调皮捣蛋的一类,也就不了了之。从这以后他很少欺辱我了,可我还对他妈妈耿耿于怀,只找不到报复的手段。这或许是时代,也给我种下了那仇恨的种子,或者说我本来就是心胸狭窄的人。

2008年5月。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三十)   往事   妈妈病危

(这是1972年12月的事)

伟大的革命运动如火如荼之时,我们伟大的民族已经是一个病体,道德在溃疡,一个伟大的思想像鬼魂附体,大水上魑魅魍魉在作孽,人心产生幻觉……

随着社会的反“右倾回潮”和反“复辟”运动的深入,我们家的日子也跟着又掉进了生活的谷底。爸爸、妈妈是大会小会地批斗,虽说也会遭受他们的打骂,却没有像六八、六九年那么残酷,但精神上的打击就便深了,或许是我长大了一点的原故。爸爸忍受不了他们这种没完没了的批斗,跑进大山躲了近半年,只是没有成为“白毛女”,但也是现代版的“白毛女”。

这样,又有一个更残酷的现实摆在我们面前,场里开始只发给我们家八元钱的生活费,后来就全停发了,我就不得不辍学去捡拾钨砂,来帮助家里度过难关。无任是寒冬腊月,还是夏热酷暑,我都是穿着一双破“解放鞋”,在锋利的白石头里捡钨砂。

我的妈妈就成了他们批斗的对象,又加上繁重的劳动,妈妈病倒了(支气管哮喘)。在林场卫生院怎么也控制不住,要到职工医院去输氧。职工医院离我们住的地方有二十五里,卫生院的医生(姓赖,江西于都人),打电话就跟总场联系,要总场派车把我妈妈接去医院。大概是上午十一点钟,来了一辆大卡车进到林场装了圆木(这司机姓陈,赣州人,绰号:陈麻子),说要吃了饭再走,并说只能坐一个人。我和弟弟就先步行去职工医院。

这天是阴天。阴沉的天空下总透着一种不祥,山也显得寂寞、体贴,这说不清的一种感情眷恋着人,或许就是上苍的保佑。

我妈妈坐这车走了十华里的大山谷边,他就停下车把我妈妈拖下来,抛在这大山谷边。等我们赶到时,妈妈坐在山边上,她实在走不动了。我和弟弟哭着,扶着妈妈向前走,没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写到这里我想说什么呢,这时的人心就是这么残酷。他们为了革命到这地步,想来是心红透了。我父亲在管车队时,这姓陈的还在B林场当伐木工,跟他谈不上有恩怨)这真是叫我们母子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们就这样走了近一华里,其它单位的一个手扶拖拉机,也是去职工医院方向的,他让我们都坐上去(这人姓张,上海青年,59年来到这里。好像是成份“不太好”,大概过去他家是资本家一类)。

我们是下午四点多钟才进医院。一进医院,妈妈就住进了抢救室,我见那些医生忙个不停,先是输氧,而后就打点滴(主治医生,就是我在《雨夜行》里提过的李伯伯。这时,他调回到职工医院了)。但是到了晚上十点多钟,医院就给林场下了病危通知书。

这天半夜,妈妈对我说:“孩子,妈妈可能真的不行了……弟弟你要照顾好,要像在全托里一样照顾好弟弟……妈妈死了,你要在妈妈的头上和脚下都放上镜子,好叫妈妈保佑你们……”

我流着眼泪说:“好。”

“好乖……”妈妈用手摸着我的脸说,鼻子里插着氧气。“不哭了……要坚强点。”

我不知为什么,那时我的眼泪那么脆弱。妈妈轻轻地摸着我的小手,意思要我不要哭,但那泪泉在不停地涌动。这时死神已经不是一种概念,而是成为一种形象逼近了妈妈。

这天晚上,我和弟弟都没吃饭,弟弟睡在妈妈对面的病床上。那时我才十岁,就一直守在妈妈的床边,望着那氧气瓶里冒泡。

我就这样守在妈妈床上边,在抢救室守了四天四夜,相信妈妈不会死。在第二天的夜里,一位姓高的护士走进病房说,这样长时间输氧会中毒的,就给我妈妈拔掉了氧气管。妈妈手动一动,我知道她的意思,是不同意把氧气管拿下的。她一走出抢救无室,我就赶紧给妈妈接上氧气。其他病房的病人看着我这么小,守在妈妈身边四天四夜,说我真乖。一听这话,我的泪就止不住地又流了下,这只能说是我感情上的脆弱。谁又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也无处去诉说自己的苦,很渴望得到同情,但又反过来增加了自卑,无法摆脱这种窘迫。我想他们看出我神态上的悲哀。

到了第五天,妈妈又奇迹般地活过来了,病情也慢慢平稳,我又带着弟弟回家去上学。说真的,我不清楚当时我们是怎么生活的,倒不是我着意夸张这种痛苦,很多事就我现在也难以置信。

2003年3月写

(三一)往事   月光(1)(这是1973年的事)

(这是1973年的事)

回到我童年住过的房子己倒了,在重重叠叠的山峦间,浮现出一道柔和的曲线,把这里的废墟围住,仿佛被时间抽去了功利心,变得都是那么纯粹了,但在未倒的墙壁上偶有那么一点红,也显得是那么寂寞与无奈,无怨地守着这堆废墟;无任在那一个季节里,这儿的山的主色调依旧是绿的,只是冬天的颜色深点,春天的绿色浅;夏日里的绿,在淡淡的晚霞和雨后浓浓的云海,轮廓分明地浮现出来的美,还在我的记忆里;秋的绿,在月色里变得有诗的余韵,像幽灵的世界……

月儿从东面的山后爬出来,在山巅的松林后面,透出的光是清晰,浓淡相间地勾勒这几的山水,但山野里的一切却又是朦胧,背光的地方变得淡墨。地上的野*像水墨画与这月光浑然一体,恍如是朦胧的画。像朦胧的梦幻,这梦幻给人一种难言的凄楚。童年的往事像在这月色里,又如蝉翼一般透明,小心地用她细腻的笔触,把这往事衬托出来,浸染着夜的风声,小心翼翼地侵蚀人的真实感,让月色的宁静荡漾得有些虚空,但又是如发丝一样一清二楚。

荒坡、野地里静悄悄……可那在月光下的野*,没有白日里的尘土,都变成淡墨色,静得如一副画。虚实、浓淡、疏密国画,透出一种天然神韵,这野*依旧露出纯朴的微笑,叫人觉得这是幻觉,又像是氤氲着浓郁的诗意。这自然的灵感却没有落到画家的笔下,生活有时就是这么不尽然,不能不说是种遗憾。

“心的记忆啊,你比理性的悲哀的记忆还要强烈。”现在倒塌了的房屋仅仅是一种形式,废墟上的沧桑昭示着历史的阴霾。但至今见到这废墟,我心里还清楚地记得,哪些极不愉快的事,感觉有一种东西使我揪心,或许是我心胸太狭窄。我们家刚“团聚”不到一年,大概是在肃清“*反革命集团”时,我们家再次受到打击。原因就是我父亲是四野南下的,上了“*反革命集团的贼船”,想“复辟”,是“右倾回潮”……爸爸躲进了山里近半年,后把妈妈结婚时的手表卖了(双人牌,妈妈为卖了这块表,暗自伤心了很久),跑到省城去告状,好象当时省城也同样很乱,后又跑到北京……这就为后来的命运埋进了伏笔,成了“四人帮”的爪牙去告黑状。

这样,我们在家里自然也受到牵连,我和弟弟就去捡钨砂维持家里的生活。我母亲受到的打击最大,遭受到的侮辱和唾骂,是现在人无法无天想象的。妈妈是在那时女性里少有的,她不仅要顶着政治上的压迫和没完没了的批斗,还要忍受经济上的贫寒,所感受的种种精神上的压力。妈妈对我说,她不能倒下去,主要是看着我们兄弟俩小,怕以后的后娘对我们不好,就是这么简单的信念支撑着她,要活下去。哪些卑鄙的人总爱造谣攻击我的母亲,连他们刚会讲话的孩子也羞辱我。其实,这帮人不过是想借侮辱我的母亲,显示他们的“革命精神”,好借机攀附权贵,或者想在政治上捞点好处。可他们醉心于摆弄出一副“革命”姿式,大概跟鲁迅笔下的阿Q革命差不了多少,只不过阿Q是做梦,而他们是实实在在地“革命了”,或者应了鲁迅先生的话,阿Q并没有断绝孙,妈妈的就革命了。虽说有很多事我并不明白,可一种惆怅之感要比过去来得强烈,总把我们的命运同这种神秘莫测的“革命运动”联结在一起。这种“邂逅相遇”可谓是千载难逢,实在是我们的造化,好像也怨不得谁。

无任他们怎么侮辱我的母亲,或者被他们打得步履蹒跚,母亲就是昂起头颅蔑视他们。我觉得母亲比他们美,不管是在外表还是心灵,她那忧郁的目光里,闪动着伟大的母爱。妈妈带着忧郁和哀伤的脸,反而更显她女性的伟大和女性的美;虽说这种生活在妈妈身上有败北者的痛苦痕迹,但却有人格上的傲骨,在一般人的眼里,是难以想象的。正是这些痛苦、不屈、哀愁和傲骨,把她母亲的伟大形象刻画出来了。但有时我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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