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赵鸯和眼前一亮,提着裙摆冲出人群,一把扑进一个高大的怀里。
多年未见,心中的思念更胜过江之鲫,感慨万千,好在眼前的人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而不是被逼无奈自裁的失意之人。
少年身姿挺拔,浓黑的眉,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许是常年守在风沙漫天边疆,皮肤不如长安的世家公子那般细致,却更添了几分疏狂。
“大哥,你可回来了,阿和好想你,险些见不到你了都。”
怀里的少女正哭诉着,赵明渊的眼神却盯着她身后的赵念茹。
柳氏有些焦急地拉开赵鸯和,心里却骂了她好一通。若是让赵明渊知道了冤枉了他的宝贝妹妹那还得了,他近年本就得了军功,已有意要自开府邸,离了这颗大树,赵家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如今倒好,赵念茹还未开口,便被自己的女儿捅了出来,这不是不打自招?
“什么?”少年声音沉稳,简单两个字便能震慑众人,常年在腥风血雨之中的戾气,在不经意之间显露,赵鸯和下意识缩回了手。
“我,我”
柳氏赶紧出来圆场子,“无事,无事,明渊啊,你出去这段日子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不顾着母女二人聒噪,径直走到赵念茹身边,忽的低下头,凑到她跟前儿,带着几分调侃,“怎的?数月未见,不记得我了?”
赵明渊常年习武,身姿高大挺拔,她只觉得自己被一袭阴影拦住,她也未听清他说了些什么,良久才回过神,眼前的少年,是真切的,而非空花阳焰。
她强压着眼里的泪水,有些哽咽道,“多年未见,大哥一切可都好?”
赵明渊只以为妹妹糊涂了,明明才出去几个月,哪来的几年?
“你莫不是发热了?”他将手覆在她额头,“还是快些进去,春日里还是有些凉,别着了风。”
“是。”她笑着回道。
赵明渊领着自己的几个亲信进府,她却被其中的一人吸引了目光,呼吸也急促起来,左手止不住地颤抖,她伸出右手指着一人,呆呆地问道:“哥哥,他是谁?”
他顺着她所指,“他啊?是景煜,是我在外捡到的孤儿,也是可怜,不过好在有他,这次才能顺利收复失地。。。”
话音未落,赵念茹便像疯了一般冲到那人面前,抬脚将他踹了数米远。
周遭的女子被吓得尖叫起来,赵念茹却不罢休,又骑到那人身上,铆足了劲儿拿拳头砸他,觉得不解气,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众人才缓过神来,赵明渊的几个护卫才上去拉她。可她是将军的妹妹,又怕伤着她,她又是拼了命地掐,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被掐死了。
“都重来一世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她咬牙切齿,嘴里喃喃着。
眼前的少年,化成灰她都认得。是那个将她囚禁在地牢里折磨了一整年的大周太子裴梓萧。
阴暗的地牢,鼻尖总是环绕着血的腥气。在那里她受遍了酷刑,每当要死去的时刻,他又会将她救活,然后再体验一遍所有酷刑。
“烈鞭,夹骨棒”
数不清的痛苦回忆在脑海里闪过,一定得趁早杀了他,否则以他的心机,赵家乃至姜国迟早全毁在他手上。
她毫不犹豫拔下头上的蝶簪,这是赵明渊为他寻的西域王妃的爱物,簪子一段被磨尖,是给她防身用。
上一世她用这只簪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一世便用它为自己报仇。
簪子在纤手中翻转,她正瞄准他的脖颈准备刺下,却被一人像提小猫儿一般提起来,挣扎之中簪子落在地上。
“放开我,他必须得死!”
“啧啧,这赵大小姐是疯了吗?”
“早早便听闻这大小姐不学无术,毫无尊卑,如今这般疯魔!”
街上众人的议论让她响起前世从大周逃回来的时候,她衣衫褴褛走在长安的大街上,众人也是如此。
“哟,好好一个姑娘被糟蹋成这样。”
“啧啧,还是燕王妃呢?恐怕不日就会被赶出来了。”
“叫她不守妇道,抛头露面,活该!”
一时气急攻心,竟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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