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定珠低呼一声,忙道,“皇上,是我。”
萧琅炎双眸通红,眉宇凛冽,在听到沈定珠的声音,他才丢下长刀。
沈定珠转眸一看,小家伙苏心澄已经躲在了柜子的旁边。
还不等她反应,萧琅炎便用大掌拽着她,将她反制在怀中,咬牙切齿地低问:“你跑去哪儿了!你还想不告而别是不是?朕的耐心是有限的,沈定珠,别以为朕不舍得杀你!”
沈定珠水眸一怔,感受到他浑身滚烫如烙铁:“皇上,您发热了?”
萧琅炎不回答,只死死地禁锢着她的腰身,搂在怀里,一旁的苏心澄,慢吞吞地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又因为好奇,胖乎乎的小手指分开了两条眼缝。
沈定珠掏出袖子里的草药,举到他鼻息间:“妾不是要走,是去采草药了,之前摘野果子的时候,跟着附近的猎户学过几个辨认药草的办法。”
“这是紫荆草,可以清热解毒,它应当能缓解皇上眼睛不适的症状。”
萧琅炎沉着眉头,通红充血的眼睛,虽然骇人,但仔细一看,便能瞧出其中无神,他这会儿是真的看不见。
终于,萧琅炎松开胳膊,沈定珠让他坐在床榻上,苏心澄便哒哒迈着小脚,重新坐在了萧琅炎的身旁。
“娘亲,你要给阿爹吃什么呀?”
“能让他眼睛舒服点的药草。”沈定珠耐心地回应女儿每一句天真的询问。
这里没有磨药的凿子,只能用手指粗略地拧两下:“皇上,张嘴。”
萧琅炎沉息,神情显然凛冽:“若是在宫内,你胡乱给朕用药,早就被治罪了。”
沈定珠俏白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粉,她声音平静:“皇上也可以不吃,妾只知道这个药能解毒,但若是皇上吃出好歹来,妾也负担不起……”
她话音刚落,萧琅炎伸手接过来,自己塞进了嘴里。
看着他咽下去,沈定珠露出放心的微笑。
苏心澄在一旁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娘亲,阿爹如果吃出事,会不会死啦?巷子口的阿牛他爹死了以后,他娘就改嫁啦!”
萧琅炎豁然拧眉,不等他说话,沈定珠就面色一红,连忙塞了最后一点药草叶子,到苏心澄的小嘴里。
小家伙苦的吐了出来,露着舌头,委屈巴巴的:“娘亲,好苦呀!”
沈定珠美眸透着严肃:“那就不许乱说话了。”
萧琅炎反而伸手,将苏心澄抱在怀里,他对着小家伙道:“你娘没有机会改嫁,朕也不会死在她前面。”
沈定珠有些嗔怪:“皇上不要在孩子面前总是说这种话,澄澄还小。”
快入夜了,萧琅炎的暗卫们,竟然还没找到他们,连烟号都不曾出现。
外面的雨早已停了,虫鸣叫声在草丛中起伏。
半炷香前,沈定珠被萧琅炎拉上了竹榻,她还抱着苏心澄,萧琅炎让母女俩睡在里侧,他则持刀护在外面。
乌黑宁静的夜里,唯有一束月光,让他们看见彼此。
苏心澄睡在里面,小家伙居然是最惬意的一个,临睡前,她明明困的要命,却还是强撑着不闭上眼睛。
沈定珠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澄澄,困了就睡,娘亲一直在呢。”
苏心澄稚嫩的声音,带着困倦,却说:“澄澄不想睡,因为,这是第一次娘亲和阿爹都哄着澄澄睡觉,澄澄怕睡醒就见不到阿爹啦。”
沈定珠一怔,她余光看向萧琅炎,见他背影也是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