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六让老村长抓来一只大公鸡,弄来一盆黑狗血,而后将法台摆在村口山前的路上,并让村里家家闭户,无论村口有什么动静都不得出来。
看着薛六有模有样从容不迫的举动,不仅仅是猫儿沟的村民就是陆远也差点以为薛六就是一位真正的得道高人。
等老村长带着人将一切张罗好离开,已是暮色霭霭,除了那盆黑狗血,法台之上用于法事之物也都是现成。
薛六于晚风之中而立,目光深邃,白须飘飘,而后示意陆远将剑取来。
陆远赶忙从行李箱取出薛六的三尺青锋双手恭敬递上。
薛六接过陆远递来的长剑背上说道:“想要骗别人,首先就得骗得过自己。”
“等会你在法坛后边看着就行。”
说完薛六手提长剑,向前走了十丈,陆远闻言提着箱子退到法坛之后,看着一旁用笼子罩住的大公鸡,还有那盆黑狗血。
薛六将胸前的白须一抚,从袖带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将小瓷瓶的木塞打开,而后伸手把小瓶里的白色粉末倒出。
倒出的白色粉末顺着风飘散,化作滚滚猩红浓烟随风而去在山林里消失不见。
陆远嗅到空气之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尸体腐烂恶臭,片刻后远处林子里原本已是归巢的鸟雀惊慌飞起,树上与地上也都是惊慌失措逃窜的小动物。
猫儿沟村前的山林里,鸟兽惊叫,树叶哗哗作响,一些躲在屋子里往村口害怕与好奇张望的村民,如今已经看不清村口方向的情况。
除了已是天黑,更是因为不知何时大雾弥漫。
陆远看着周围渐渐弥漫的白雾,即便黑夜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影响,然而他的视线已是受阻。
将一丝灵力注入耳中,陆远听到极远处野兽的低吼,但随即陆远想起那天在凤头矿医馆后院地下大厅里听到的声音。
如今这野兽的低吼与地下大厅的一般,而且传到耳中似乎还有一丝的邪恶之感。
躲在小棉袋里的噬金鼠也感应到这个邪恶的存在,比起当初,现在的噬金鼠已不是太害怕。
小家伙探出黑黝黝的小脑袋,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好奇盯着树林。
感觉邪恶袭来,陆远顺手就将好奇露头的噬金鼠给摁回小棉袋,握了握挎在腰间的破风刀刀柄,。
薛六依旧站着面无表情看着已是昏暗漆黑迷雾飘荡的树林。
如今鸟兽散去,就连夜虫都不敢鸣叫,山林之中唯有死寂沉沉。
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从不远处的茂密树林冲天而起,一跃三丈之高,如同施展轻功般向村口滑翔而来。
陆远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飞僵!
薛六则是转头看着陆远似笑非笑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如今你所见便是传说之中的飞僵。”
“这只飞僵还不成气候,也就一流高手的水准,原本无需为师出手,机会难得,为师就带你来见见世面。”
陆远虽然依旧沉着,没有被吓得惊慌失措胡乱拔刀,但也是脸色难看。
盗墓札记里记载,飞僵即便不成气候实力也不会低于一流高手的水准。
就算他有辟邪丸能解尸毒,要是被飞僵给撕了大罗金仙也救不回。
如今陆远即便想逃也已经来不及,几个呼吸间飞僵已是向他扑来,对于仙风道骨迎风而立的薛六视而不见。
当看到飞僵狰狞的面容之时,陆远眼眸一缩。
袭击而来的飞僵是一个少年模样,身上衣物早已是破烂不堪,胸口有被刀透体而过的贯穿创口。
飞僵狰狞的面容之下,则是一副陆远见过的人,正是当初死在山神祭,那个掉队被淘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