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只手?
可我居然真的害怕了。
“俞笙!”凌安尘也慌了,眼中透着惊恐。
我看了眼雷城,闭着眼睛把手臂放在桌上,用力压了下去。“啊!”身体隐忍的哆嗦,血液顺着手臂流淌,我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痛的麻木,可那一剪刀还是没有完全下去,只是割破了血管和筋络,没断掉,但怕是也废了。
“够了……把雷城还给蝎子。”凌永超的声音似乎带着丝丝颤抖,僵了很久才摆了摆手,说把雷城送回去。
鲜血一直往外涌,我的视线也逐渐模糊,原本就撑不住了,这下真的……
会死吧。
“俞笙!”
谁在喊我?
对不起凌沐阳,若是我撑不住了,你就解脱了。
“这女人真狠,亏的是左手,就这么废了还真有点可惜。”
“是个狠角色。”
恍惚中,总能听见身边人的对话,直到意识完全消失,我反倒有了种解脱的错觉。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很明亮很干净的房间了,那房间有点像医院,又有些不像医院。
“俞笙,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我记得田小溪曾经问过我,她说俞笙,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
那时候我并不懂什么是绝望,也许经历了这么多,绝望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绝望就是你明明深爱着一个人,却要被世俗牵绊,明明很想爱他却又不能靠近太多,绝望就是那种……你明明很想去死,却又很清楚很明白的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去死,有太多的东西在牵绊着你,让你不能去死,既然不能去死,那就必须拼命活着,这种感觉你懂吗?俞笙……”
田小溪失踪之前和我说过很多话,我依稀记得她满脸泪水的问我,问我懂不懂她的绝望。
我是不懂的,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是非常懂。
“你怎么会懂,你可是俞笙啊,你可是无敌的,你怎么会懂,你不会懂,没有心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在田小溪眼中,我一直都是她的艳羡对象,她对我的崇拜来自于我的自信,可那一晚,她却似乎在恨我的自信,恨我所拥有的一切。
“你醒了?”
推门进来的是凌安尘,他换了干净的衣服,一身休闲的装扮戴着一副金丝框圆形的复古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好看的耀眼。
“雷城呢……”我低声问着,从我刚才醒过来就一直没有去动自己的左手,因为我害怕,因为我感觉那里是麻木的,是没有知觉的。
“雷城很好,我们现在已经回国了,是在国内的私人医院,是他带着蝎子的人把我们救出来,然后送回国的。”凌安尘很乖巧的帮我倒了杯水,说是雷城把我和他从凌永超手里救出来的?
“这么轻易?”我冷笑,雷城一定是答应了蝎子什么,他才肯出手的吧。
“凌永超和蝎子……也不见得就不是合作伙伴。”
凌安尘的话里很有深意,把我扶了起来,把水杯放在我面前。
我抬起右手去接,却被他重新撤了回去,摇
了摇头,示意我用左手。
我蹙眉的看着他,抬起伤口已经愈合的左手,看了看上面狰狞的疤痕,冷笑的伸展了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