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涌入,将她发丝吹得凌乱,遮住了眼眸。
她抬手撩开发丝,却见马车恰巧经过槐杨楼,周围的铺子早熄了光亮,令这灯火通明的酒楼显得分外突出,不禁喟叹:她这醒得可真是时候。
“停车吧!”
“老板,还未到沈府呢!”车夫停下马车,转过头问道。
“嗯。”沈菱歌应了一声便下了马车,“明日辰时到沈府接我去瓷窑即可。”
“是!”
马车声渐远,沈菱歌低头看了看自己人生中第一件瓷器作品,不免发笑,暗自下定决心,不日定要制出绝顶的好瓷才是。
抬首望向槐杨楼中,听着楼内喧嚣的声音,似与此刻的自己格格不入,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步入其中。
已近戌时,槐杨楼生意倒是挺好,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踏着人声,她走到紫竹厢房前,推开门。
一阵幽香袭来,顿觉头重脚轻,眼皮发沉,身子摇晃不止,意识涣散,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咣当。”
手中的瓷器应声而落,碎了一地。
她努力站定身子,却仍旧双腿发软,难以控制住自己。
任凭她意念如何强大,也抵不过这迷香的药效,最终昏了过去……
东方泛白之际,已是又一日来临。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沈菱歌才听见有道女声在低低地唤着她,“喂!醒醒!”
她睁眼便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像是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黑亮黑亮,闪动着灵动的光芒,但仍可见焦急之色。
那女子继续压低了声音,“你终于醒了。”
动了动手,沈菱歌发觉自己双手被绑在身后,挣扎一阵也无法松开。
“不用挣扎了,没用的。”
什么情况?
之前不是余时安约她到槐杨楼的?
她昏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们是在何处?”
“我们被人牙子抓了。和我一起被卖来的女子共有三人,另外两人已被人买走。原以为只剩我一人,不想,你昨日凌晨便被人绑了来。”
这女子说话倒也爽快,只是语气颇显无奈。
她身着浅绿色的夹袄,虽然已是破旧不堪,看着面料,家中条件不差,应不至于需要将她卖给人牙子。
沈菱歌瞧她眉清目秀,身材丰满。若是流落在人牙子手中,该是十分抢手才对,怎会独独落下她来。
女子见沈菱歌怔愣地望着她,脸上飞上一抹红霞,却越显容貌过人,“幸亏你是个女子,若是男子这般望着我,多半要被认为是登徒子了。”
“恕我冒昧。”沈菱歌见着女子在这样危机关头还能打趣,自己心头那紧张之意也散去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