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月亮总是出奇的亮。月色下,齐腰深的茅草东倒西歪,让这凄冷的地方平添了一份额外的凄凉。
一道高墙,两重人生。
墙内的人,曾经也是风华绝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年华如水,消逝的是繁华,存在的是凄清。
静静的立于门外,一把大锁锁住了有限的自由。
楊芷掏出怀中迷-香,轻轻插入窗户,还没有把迷香吹过去,就听门里有人冷冷的说道:“贵客深夜至此,又何必以这种宵小之式登堂入室?”
楊芷吓了一哆嗦,迷香没拿住,掉地上了。
刚想弯腰去拣,子衿已经朗声说道:“晚辈唐突,还请前辈恕罪。”
窗户忽然被推开,一张脸露了出来,正是子衿白天看到的那张面容。
“二位进来吧。”女人淡淡说道。
楊芷和子衿面面相觑,既然她们能进去,她也就能出来,门上锁着一把大锁,又有什么意义?
子衿和楊芷从窗户爬了进去,只见里面倒也干净,只是桌椅简陋破旧,看起来说不出的落魄。
靠墙放着一张大床,上面铺着薄被,四五个女子蜷缩在角落,个个面容枯槁。
“前辈……”
子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女人打断:“如果有什么问题想问本宫,开出你的条件来。”
“不知前辈想要晚辈为您做些什么?只要晚辈能做到,绝不推辞。”子衿见她虽然憔悴,然眸中透出精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主。
“替本宫杀了叶清妍那个贱人!”那个女人一字一顿说道。
“叶清妍是谁?”子衿和楊芷相视一眼,问道。
“哼,就是当朝太后,三王爷淳于敦的生母。”女人冷冷的说道:“她害的本宫被先皇打入冷宫,受尽屈辱,而且还给本宫下了毒药,定期让那些男人糟蹋本宫,只要本宫还有一口气在,就等着看那女人死!”
“啊?”子衿倒抽一口冷气,实在想不到,这些女人居然不是淳于璟的妃子,而是太上皇的妃子。
“说吧,如果答应本宫,本宫就会告诉你想知道的。如果不答应,你怎么回来的,就怎么回去。不过,这高墙深院的,外面可没有人给你铺上干草。”女子冷冷说道。
“白姐姐,你就这么信得过她?万一她出去告诉叶清妍那个贱人——”白天和她站在一起的女人从床上爬起,说道。
“香儿,与其不死不活的在这做活死人,还不如拼它一把。咱们已经在这人间地狱了,最差就是一个死。”白素素,也就那个女人,淡淡说道。
子衿听的心头一震。
杀了太后,她没把握。无论如何,太后和淳子楚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在没有弄清楚他们的关系之前,她不想贸然答应别人任何条件。
“恕晚辈不能答应。告辞。”子衿转身,拉着楊芷就要离开。
白素素一声冷笑,声音尖锐如冰:“你认为柳如絮是真的碰壁而死?如若不是叶清妍,她说不定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什么?!”子衿猛然转身,浑身的血液似乎要凝固:“你知道母妃的死因?”
“知道不知道和你又有什么相干。”白素素慢慢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香儿,送客。”
“前辈——”子衿咬牙:“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