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上前帮他扶住秦怀霜,二人合力将她身上铠甲摘除,可接下来二人面面相觑犯了难,秦怀霜毕竟是个姑娘家,周允同怎好意思揭开她衣服替她看伤呢?不合适啊!
“咳咳,你别急,我这就叫阿叙去镇上请医女来!”
燕洄虽心急如焚,但也无可奈何,想了想提议道:
“有马车吗?我带他去!”
周允同惊讶的张了张嘴,刚想说燕洄看起来也受了伤,可瞧着他那眼神,还是没说出口,只点点头:
“出了帐往左走就能看到了。”
燕洄点点头,步履匆匆。
一炷香后,燕洄带着面色难看的周叙和一女子来到营中,这女子是周叙义诊那间医庐的掌柜之女,年纪比周允同略小几岁,早先与周夫人关系不错,周夫人死后对周叙颇为关照,跟着父亲和周允同学了些医术,平时也在医庐里帮忙。
燕洄救霜心切,一路上马车驾的飞起,差点没给二人颠吐了,二人一下马车,先掐着自己虎口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劲。
“周大哥,郡主的情况我听阿叙和这位小将军说了,您把药箱给我,我来吧。”
女子接过周允同手中药箱,转身将三人赶出营帐,见三人愁眉不展,看起来很不放心,女子开口宽慰道:
“放心吧,秦大哥和嫂子对我有恩,要不是他们,蓟县早就被雍人踏平了,郡主又是为了咱们蓟县才伤成这样,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说完,女子放下门帘,隔绝三人视线,转身走到榻前,秦怀霜情况很不好,身上刀伤、枪伤,大大小小的伤口加起来有几十处,凝固的血液粘连着衣服,女子看得触目惊心,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将她衣服脱干净,帮她清洗伤口,血水倒了一盆又一盆,纱布用了一卷又一卷,周允同和周叙去为其他伤患诊治了,只剩燕洄等在门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半个时辰后,打扫战场的韩烨和秦达率领剩余将士回营,他们这一仗打得漂亮,赢的痛快,是以军中不复昨日那般死气沉沉,见天色暗下来,二人张罗着让伙头营做点好的犒劳犒劳大家,忙完这些,才注意到秦怀霜帐外坐着盔甲都没来得及脱的燕洄。
二人走过去,站在燕洄身边,看着他满身血污,韩烨劝道:
“燕兄,你要不先去换身衣服,包扎一下伤口再来也不迟。”
秦达瞄了燕洄一眼,却没多言,他看得分明,燕洄那眼神那表情,谁也劝不动。
果然,燕洄头都没抬,只微不可察摇了摇头。
韩烨还想劝,秦达翻了个白眼,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人拖走了。
“唔!唔唔!”
走远了些,秦达才松开手,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韩烨莫名其妙,气得跳脚:
“你干嘛捂我嘴啊?”
“你说呢?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啧!”
韩烨神叨叨的缩了缩脖子,回望一眼秦怀霜帐外的燕洄,睁大双眼:
“他俩?”
“昂!”
“哦~”
“嗯!”
二人对暗号似的挤眉弄眼一番,走远了些没再去打扰,天彻底暗下来,营中点起灯火时,秦怀霜帐子的门帘终于被掀开,那女子摇着头走出来,燕洄噌的一声站起来,她没看到外面还坐了个人,被吓了一跳。
燕洄面色凝重,急切开口:
“她怎么样了?”
那女子拍了拍心口,缓过神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燕洄就面色一变,越过她冲进帐内。
女子莫名其妙躲开,生怕被他撞飞,嘴里念叨着:
“哎哟哟,年轻人,一点也不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