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高兴地叫他:“兰刑!我记得你,你是我的小徒弟!”
兰刑愣了愣:“你……”
容仪挠了挠头:“我本来不记得你的,但是刚刚睡午觉做了一些梦,想起来了。你是我的小徒弟,我在青月镇时抢走了你的果子,害得你受了伤还差点没完成任务,所以你当了我的徒弟,是这样吗?再其他的,我也记不清了,毕竟佛子告诉我,已经是一千年过去了。”
兰刑嘴唇动了动,表情似哭似笑:“……是,我是你的徒弟。”
“我就说嘛!不过你不要哭啊。”容仪认真端详了一下他,“你长得真好看,是我最喜欢的那长相,怎么你们一个个见了我,都要哭呢?这很不好。”
他伸手把他拉过来:“来,有什么事情,先进屋里,外边在下雨。”
他仍然是千年前那种语气。
什么都不懂,但是觉得当师父有趣,所以也来尽心尽力地照顾好他,尽管很多时候,他比他更像一个需要照顾的人。
“你记得我。”兰刑低头笑了笑,但眼泪却止不住。
其实这样也好——千年之前,千年之后,他至少在他这里,还留有一个名字。
他从一开始或许就不该奢望,能够终有一日触碰那高处的日光。他穷尽一生想要抓住的东西,其实永远都不属于他。
“我记得你!”容仪看到他来,非常高兴,肯定地重复道,“我肯定还记得一些别的什么事情,你不要走,今天留下来吃饭,我想一想,我应该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兰刑问道。
容仪挠了挠头,像是有些苦闷:“我想不起来了。但是你等我一会儿,我肯定能想起来。对了,你在这里坐坐,我去找一下佛子,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兰刑说:“在隔壁院落。”
“好。”容仪高兴地说,“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和他商量一下,晚上怎么招待你,你等等哦,桌上的果子你可以随便拿着吃。不要客气。”
容仪自己先拿了一个果子,一路啃着一路去找相里飞卢。
相里飞卢没有察觉他来了,他背对他坐在桌边,翻阅着典籍,神情凝重严肃。他想捉弄一下他,从背后走过去,忽而捂住他的眼睛:“嘿!猜猜是谁来啦!”
但他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反应,相里飞卢怔了一下,随后将他的手拿下来,转身看向他,眼底仍然平静沉稳:“你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容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是眼前人轻笑一声,将他的手指拿下来的同时,顺势一吻的场景。
他确信这场景真实发生过。
容仪溜到他身边,乖乖坐下,想了想后,告诉他:“我的小徒弟来啦!今晚我们留他吃饭好不好?你上午跟我讲这一千年的事情,还没有讲到他,但我自己想起来了,我好像是收过一个徒弟。”
相里飞卢的视线还没有离开卷宗:“好。”
容仪瞅了他半天,终于生起气来,他探身把相里飞卢手里的书页“啪”地一声合上,掷地有声地说:“看我,不许看书了。”
相里飞卢愣了愣,随后勉强笑了笑说:“好。晚饭让宫里人送来好不好?我这边还有些事情,你想吃什么,跟外边的侍卫说。”
容仪抱怨说:“可是我想吃你给我做的饭,你是不是给我做过饭?我记得很好吃。”
相里飞卢顿了顿,说:“明天给你做,好不好?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我再给你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