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图尧在一心一意的指挥着炮群,并没有发现梁纲受伤的事,否则的话怕是立刻就会加入劝言的序列中。
给我打——”摆手擦掉了额头血迹,梁纲高声一呼。让周边发现他受伤而略见惊慌的炮手们士气立刻提了上来。
“咚——”连连的炮击中,一声,闷响传来。梁纲拉看詹世爵的保护,眼睛一些就看到了声音的传来出—
不,现在已经不应该说楼了,而应该说是城梁纲久用大炮,深知道炮击中的城mén楼有多么的不可靠。所以当阳四mén的城mén楼几天中都被他下令拆了去,也省的将来的大战中城mén楼倒塌伤人丧士气。
在城mén楼的原址上,梁纲放了两mén十斤弹重炮,而它们的身后空间就盖上了两座坚固异常的石屋,里面分别储备着火yào和铁弹。
是的,铁弹,在这一场攻防战中,红巾军所用的弹丸全是铁弹,而不像从前那样还有部分的开huā弹可用。
因为现在的火yào组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那个时间来制作力颇大的开而那所有的东西又都需要保密,不能jiāo给外人经手。
开huā弹比之铁弹,两者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力完全不可以同日而语,之间相差的太多了。比如拿清军来说,他们早就得到过开huā弹的样本——哑弹,也早知道了开huā弹的制作工艺,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在装备序列中出现过?还不是因为造不出合格的来!
清廷上下都贪污舞弊成风,兵仗局局的也不例外。主官酒囊饭袋不尽心,产品又无严格的质量把关程序,里面的工匠地位也低下,人员就更无必要的责任心,这样的工厂中造出来的开怕是连清军自己都不敢用,又哪里会拿到战场上来献丑,那是炸红巾军呢,还是炸自己人的?
“冲啊……”
“杀啊……”
就在这个同时,海啸一样的呼杀呐喊声从远处传来,清军开始进攻了。福宁做出了一个还算正确的决定,趁着炮战进行中,拨调出三千轻兵向着当阳城全力发起进攻。
只因为他对夺得炮战的最后胜利失去了信心。城头的红巾军炮位虽然已经开始有了损毁,但是数量比较起清军来却要少得多。这样持续下去,最终结果会是什么谁也说不准,他毫无把握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起强攻,而同时他也放弃了一面攻城的打算。之前福宁自以为有炮群在手,自当无坚而不摧,所以才会选择最空阔的一面攻城,拿南mén开刀。但现在,现实告诉他,他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这思维自然也就随之有了转变。
红巾军三十四mén重炮,在城墙上得以固定的却只有十二楼各两mén,城池四角角楼各一mén,其余的二十二mén重炮全都是处于待命状态。而当清军的进攻方向确认下来之后,城内只需要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足以把十几二十mén重炮架到城墙上去,那个时候清军的攻城阵列可能都还没有完成。
梁纲在当阳的东西南北四面城墙上早就分别建造了两架滑轮组绞索,就像后世工程队盖楼时的升降机一样,只需要两个人磨动绞盘,就可以很快很轻松的把一mén千斤重的大炮提上城墙,往来时间半刻钟都用不了。
…………
城下阵地。
火枪兵、刀盾兵等等的一切都在死死地缩在堑壕中,任上头铁弹横飞。一颗接一颗的炮弹不停地有落在阵地上的,松软的堆了不少黄土的地面被铁弹一砸一个深坑,但还是有不少的弹丸从坑中蹦出继续向前滚进的,而这些铁弹只要是进了坑道就必将意味着一两人的死伤。
一弹未发,火枪兵已经折损了二十多个,其中当场丧命的占了大半,而余下的也多是残废的命。
“嗖嗖——”堡垒中的四架弩火箭首先击shè。在炮战当中,清军的弩也开始发力了,频频出现在阵前。用马拉着的它们,移动速度大,不用已瞄准,兼之炮战中红巾军的大炮无暇他顾,故而频频让它们出现。到了shè程范围内之后,清兵只需要把已经上弦的火箭就可以给红巾军带来不xiǎo的危害。
弩直接命中大炮可能但是它们却可以把弩箭shè到城墙面上弩强大的动力足以可保证长枪式的弩箭死死地钉在城墙石壁上,踏橛箭之称可不是没有由来的。
十几斤火yào爆炸,石壁上也能炸出一个窟窿来,崩飞的碎石自是带有一定的杀伤力。而配合着铁弹的也能更快的动摇南城墙的稳固。
除此外,一些弩也把目标顿准了南mén外阵地上的十座战争堡垒,那怪模怪样的如同一个xiǎo角楼一样的存在,在清军眼中当然也属于障碍,清除掉它们是必须得。
只是这些堡垒个个都坚固异常,之前被铁弹不时的命中都没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现在这弩火箭也不会立刻就能建功。
爆炸中战争堡垒纷纷出现残碎和崩破,但是它们的主体却依旧屹立不倒。四个装备了弩火箭的堡垒,都在用最大的速度去shè出每一支弩火箭。有滑轮组和绞盘的他们弩上弦的速度远超过清军虽然数量是绝对趋于劣势,可是凭着厚防和速shè,红巾军在一点点的扳回局面。
“杀啊——”
“冲啊——”
清兵的呐喊声在逐渐靠近,炮击开始了三刻钟后,清军的前锋终于靠近了城外阵地三百米的距离,而在这两千人的前锋后面,三千人的后续部队正排着同样长长而单薄地横列,迅速向城头靠近着。
随着清兵的临近,火枪兵们冒着弹雨开始了做战前最后一次的准备,而同时始终保持者沉闷的另外六个战争堡垒中大口径短炮也进入了发shè状态。
“轰轰轰——”六团火焰从六mén短炮口中喷出,浓重的硝烟味立刻在六座堡垒中弥漫开来。
短炮配的自然是霰弹,他们又不是水师上的短炮,后者配属重型铁弹是为了击毁和重创敌船,前者配属霰弹却是为了更有要的打击敌军。
霰弹的名称拉丁文本意就是圆筒,弹体外观呈圆筒状。外壳是一层薄铁皮,底部是一个木质的膛片,弹体内装有铁质xiǎo弹丸(注:弹体可装也可不装火yào,分为两种,此处不装)。霰弹最大的杀伤力就在于它的内部的xiǎo弹丸,从原理上讲它更近似于枪而非炮,开火后膛片推动弹身前进。弹体在离开炮膛的瞬间,因火炮内外压差巨大,弹体外壳无法承受,随即破裂,内装弹丸顺势逬出,在空间中形成一块圆饼状的弹幕。这一弹幕会随着飞行距离延长而逐渐散开,划过一个由炮口为定点的圆锥形空间,击中目标。
霰弹的原理决定了其更适于用直shè,跟铁弹相比有效shè程要近很多。欧洲军队,以英法为例,英军规定不可以在350码以上使用霰弹,法军的轻霰弹也基本控制在400码以内使用。当然,法军12磅炮所用的重霰弹在米的距离仍能有效杀伤敌方单位。但是,在这个距离上弹幕早已完全散开,开炮的人恐怕都不清楚会命中谁。
霰弹的这种炮弹,杀伤力在于“面”而不是‘穿’,适于展开的横队,也就是步骑兵。比如说眼前的清军。可以说这东西就是红巾军的枯松炮的升级换代版!
盾牌手、弓箭兵在一点点的收缩队列,越靠近南城墙,他们的队列就越缜密,虽然前后两队拉开的距离依旧很大。
清兵们知道,作为先锋,他们的首要任务不是攻城,而是首先解决到城mén外的那块巴掌大的堑壕区。杀死里面所有的红巾军,将手中盾牌当做木板铺在堑壕上,为后续的进攻部队扫平一切障碍。
董昊杰在大声的招呼着手下兵丁,作为一名先锋都司,他的运气很好,从开始经历炮击到现在还没有伤到过一根毫máo。
现在清军先锋部队逐渐集结到了一块,他的前后更是聚集了整整十名盾牌手。但是就算是有十名盾牌手护卫也一样没用,在霰弹的四shè之下,挨着的就没有能好的了得。
董昊杰的大喊声在战场上是那么的微也只是周边的一些人能听到。在这声大喊刚刚结束的时候,一片弹雨已经将他笼罩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