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策戏谑道:“这是干什么呢,占着朗将的事务案子;还横着趴;你属螃蟹的?才回城就到朗将这里撒娇来了,一堆杂事呢,你别瞎捣乱!”
哪里撒娇了,哪里捣乱了,迟衡匆匆说:“朗将,我先走了,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说罢,赌气一样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纪策问:“迟衡越来越有模有样了。放出去,也是不折不扣良将一枚,怎么,你训他了?”
“谁训啊?”颜鸾很冤枉。
“那他怎么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啊?”
颜鸾百思不得其解:“我哪知道,说不高兴就不高兴,跟小孩一样。我让他去垒州,他还非要跟我去泞州。你说这是为什么啊,难道他觉得是‘流放’?不会啊,这头衔和带的兵,跟以前都不可同日而语啊。”
纪策打哈哈:“少男情怀都是诗,我哪懂?”
“你不懂?不懂你还猜到他会选泞州?”颜鸾瞪了他一眼,“不过,迟衡应该是想到了,咱们的进攻基点将会放在泞州。所以想守在重镇,而不是攻打和驻守孤零零的垒州。长远想来,跟着咱们确实是历练。”
纪策笑:“是么?怎么办?”
“能怎么办,肯定是要将他弄到垒州去的,大不了多说几次。再说这是多大的机会啊,若攻下垒州,就能与左右将军同起同坐,他怎么就转不过弯呢?”颜鸾不以为然。
“你只要说一次,他就会去的。”
“怕他勉强。”
纪策慢悠悠地说:“肯定勉强。不过你多给点甜头,他脑袋一昏就去了。迟衡这人,只要走出第一步就会全力以赴,尽管放心就是。”
颜鸾苦恼:“都破格提拔了,还要给什么,给他封一个比朗将还大的衔?”
“哈哈还是别给,吃上瘾了更难满足。”纪策笑喷。
且不提荷花池边那两人的谈笑风生。
迟衡闷闷不乐,回到居所。都统们都住在将军府的七偏堂,一排房间。他与岑破荆在最角落的房间,紧邻的房间,住着左将军段敌的年轻干将池亦悔和柴定。
段敌和梁千烈不对盘,自然手下也一个看一个不顺眼。
池亦悔正在院子里刷马鬃,水和盆摆了一溜,极小心着才不踩到。迟衡心情不好,没留心,一脚踩过去,一个木盆哐当一声,踢翻了。
这本不算大事。
池亦悔大剌剌地说:“呦!这么大个脸盆都看不见!眼睛长脚板上咯!”
迟衡怒:“这么大院子,都叫你摆满,人走是不走!”
“嚓,把我脸盆掀了还有理了!看你是跑去朗将那里一趟,眼睛都长天上了。”池亦悔也怒了。
“你再说一句!”
“嚓!迟衡,你是找骂!”
要说吵架,存心要吵了,再小的事也能吵起来,没事都能生出事来吵。六月天热,脾气都暴躁,池亦悔是骄纵惯了,迟衡又正气在头上。
二人吵了没几句,直接上手就打开了。
你打一拳我踹一腿,十分激烈。他们出手都狠,不多时脸上身上就挂青了。
听见声响,院子里的人都跑出来了。岑破荆一看这边竟然是迟衡,那边是平日里见了就刺的池亦悔。赶紧跑上去劝架,说是劝架,肯定是护着迟衡不让池亦悔伤到的。
池亦悔怒骂:“孙子!你们还两个打一个!”
听了这话,岑破荆想都没想,端直踹过去一脚,打就打了怎么样。此时,池亦悔的副都统柴定出来了,见池亦悔吃亏着,二话没说挥起拳头就打,两个人的混战顿时变成了四个人的混战。
迟衡打得上火了,抓起地上的木盆就扔过去。
直直扔在池亦悔身上,从头到脚一身的水。池亦悔火冒三丈,遇什么捡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乱砸一气。且不提好事者都围上来,有想劝架的,见都疯了似的打,不敢上前,跑去找人。
“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