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德志的面色略显不悦。但他起身,仍然冲着丁琳躬身一礼,才恭敬地退下。
“德志,等一下。”
德志尚未离开水榭台,便被杨九天叫住:“把我弟弟也带走。”
“带他?”
德志不太理解,如今的杨九天,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护军大人,何以会让自己的弟弟,住到远征军那样的低等营舍里去。
杨九天看得出德志的震惊,但却只是随口说道:
“对,把他带走,天亮以后,我会再来你们的房间,把他接走。”
“那好。”
德志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回到雅座旁边,牵着一言不发的青峰,大步离开。
“呼!”
见他们走远了,杨九天才松懈地长吁了一口气。
丁琳在品茶,也时不时的,在打量着杨九天的神色。
“他们已经走远了,你好像对青峰不是很喜欢。”
丁琳放下手中的陶瓷茶杯,语气很平缓。
杨九天不想讨论有关青峰的任何事,便是开门见山地问:
“丁将军这么晚了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丁琳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些难以形容的歉疚之色。
“当然不是。”
丁琳起身,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一池开得正艳的夏花。
“呼!”
她也像是心头压着巨石一般,长吁了一口气。
一阵沉默。
丁琳陷入了沉思。
杨九天,也给了她足够多的思考时间。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待她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变得庄严,面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坐在杨九天的对面,两人都可以听到彼此平静地呼吸声。
月色并不那么明亮,但水榭台的周围,灯火通明,仿若白昼。
明亮的光线,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倒影,在水中紧贴在一起。
由于两人都是双肘撑在桌案上,从倒影上看,就像是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一样。
“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杨九天刚刚踏入征北大将军府,就已经从门口的守卫脸上,看到了一些端倪。
丁琳一阵迟疑,撑在桌案上的双肘,显得极不安分。
一阵踌躇,道:“最近发生许多离奇之事,想必你也都很清楚了。”
杨九天当然知道最近发生的许多怪事,但他仍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将军指的是?”
“我说的是火虫的事情。”
丁琳还在打量着杨九天的神情。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彼此间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神情变化。
一不小心,就是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