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林坐在座位上,拿手机给明逾打电话。
“lynn?你拿回手机了?”明逾接到电话很惊讶,她这边正好是午餐时间,可这些天都没有胃口,一杯咖啡就饱了。
“抱歉亲爱的,早晨就拿回来了,到现在才给你打电话。”
“现在怎么说?放你出来了吗?”
“嗯,你在干什么?方便说话吗?”
“午休时间了,”明逾边说边去关门,“在办公室里。”
陈西林听着她的高跟鞋声停下,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我现在回圣弗兰的飞机上,还有二十分钟就起飞了,是采取外交干预把我捞出来送回去的。”
“什么?这么严重?迪恩没能把你保释出去吗?”
“倒是保释出去了,但前脚踏出警察局,后脚就被东索国安局带走了,这案子有点复杂,对了,逾,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珍奇岛’的冠名赞助商dtm是什么意思吗?”
“嗯……好像是说……西索语言里是‘墓上的玫瑰’。”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这次的肇事工人是非法劳工,监狱里的战犯,他们同时在一家叫‘玫瑰’的地下军工厂做工,肇事用的枪就是从那里偷出来的……”
“这样……”明逾觉得好多信息在脑子里一下子乱成一团,得慢慢梳理出来,“如果dtm和‘玫瑰’地下军工厂有关,它们一定是友盟关系而不是对立。”
“对,不会是对立的,我想不出拿对立方命名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dtm的含义?公司slogan吗?我记得那是一家婴儿用品公司。”
“不是公开的,是dtm的ceo跟我说的,当时他想表达的是,战争让西索变成坟墓,而下一代则是坟墓上开出的希望之玫瑰,这个创意当然是借用了《荷马史诗》。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曾经怀疑过,一家战乱国的婴儿用品公司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现金流,调查挖出来,他们还经营一家开采和加工绿宝石的公司,绿宝石是西索的特产。”
“所以没有调查出与玫瑰军工厂有关的东西吗?”
“没有,宝石工厂是合法的,虽然我们也查出它桌面下有些不正规的操作,但公司是合法的,‘玫瑰’应该是非法的,而且如果两者有关,他们肯定做得非常小心,军工厂并不是商业调查能挖出来的,一般都有很大的政治背景。”
“了解。那我们回到那个假设,如果dtm和‘玫瑰’相关,他们给了q基金三千万美金,现在它的工人又通过打死工头闹事,迫使‘珍奇岛’停工……但反过来又查出‘玫瑰’这个非法工厂……这绕来绕去是图什么?单单这样看的话,赔钱,查封工厂,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你说得没错,这两晚我也一直在思考,如果这是阴谋,这件事背后应该有什么偶然突发事件是对方没想到的。”
“或者对方就不在乎三千万也不在乎一个工厂,就是想搞垮你所有的事情?这么大的仇恨,套用武侠小说里的常用句型,怕不是什么杀父之仇。”
“呵~”陈西林笑出来,“是我有‘杀父之仇’吧。”
“嗯?你还觉得是白西恩对吗?”
陈西林往座椅后躺去,呼了口气,“说实话,我想不出谁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恨,还有,这件事势必会影响白鲸的jedi竞标……不过,逾,如果这是阴谋,为什么要投三千万进来?不投也能做成这件事啊。”
“这个钱,一定有用……”明逾脑中一闪,“坏了!wm……这三千万是不是都让wm赚去了?我记得是四千美金出头的合同?”
“对……黄达开还在大迈的警察局里扣着,迪恩打听不出审理情况。”
“如果这环是扣着的,wm就也有问题。”
“我也怕,账目上也许有猫腻,会计躲回香港了,不过她临走时留下了所有财务软件的密码,我让迪恩着手去查了。还有,王祁这几天失踪了。”
明逾顿了好一会儿才答话,“lynn,王祁被雇佣,一定是阴谋,他失踪就有问题,这和之前所有的疑点都对上了,肯特故意推了大迈那趟差事,不惜丢掉fates一个大客户,他也有问题,可能他感觉出什么,不想趟那浑水了。”
“所以让你去趟了?你雇佣了王祁,但那又有什么用?我不可能怀疑你。”
“他没算到你我的关系。”
“……那有可能……”
“我还在想,那三千万会不会用来栽赃你贪污?你刚才说怀疑账目有问题。”
“谁会相信我陈西林利用自己的工程去贪污三千万?这些年我往q基金捐的钱都不菲了,而从我这方面讲,我的年薪加上我每年在白鲸的股份分红……怎么算我都不可能为了三千万做这种事,栽赃不成的,我没有这个动机。”
明逾桌上的咖啡都冷了。
“我的天,要真有这么复杂,你现在真的安全吗?确定是护送你回圣弗兰?到了那边就相安无事吗?”
“没事吧,我现在一个人,他们放我自己回去的,爷爷已经派人去接我,麻烦事都留在了大迈,留给了迪恩……还有,我今后禁足东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