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手机暗了,暗了很久,明逾依旧坐在床沿上,直到门被敲响。
她吓了一跳,抬头,“谁?”
门开了,阿超走了进来,带着几分掩饰不掉的得意,“怎么样,明小姐,都想清楚了吗?”
“有三种可能,第一种,alex将新闻卖给各大媒体这件事根本就是假的,英国人毒品测试出局也不是被餐厅的罂粟籽陷害,你说的是假的,那么这两件假事情,就是根据我的这两段视频编出来的,”明逾的眼睛在这夜晚的房间里犹如夜中的深海,“第二种,你说的这两件事是真的,但随后这两段视频的发生纯属偶然,你们能够抓到这两个视频完全需要靠运气,也就是说,这几天你们在搜集所有信息想找个替罪羊,至于这个替罪羊是谁,就看能抓到谁,我运气比较差,被抓到了。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么你们针对的是我,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你们针对的是陈西林。
第三种可能,你说的这两件事依然是真的,而视频里发生的事也是你们安排好让我上的钩。
这两段视频,原本都是非常小的琐事。alex那段,那天快到家时我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在我家门口,我下车后,她问我是不是和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也就是陈西林在一起了,我说算是,起码想开始发展,以后不想再和她保持任何关系了,她表示理解。
之前有一款她很喜欢的手表,品牌店在c城搞活动,打了很低的折扣,她曾让我帮忙买下,所以那晚想起这件事,我就回房里拿了手表出来给她,她开了支票,六千九百多的,她直接开了七千美金。
我本来说算了当相识一场的礼物,她坚持给钱,她说看到这块表就能想到我,也算个纪念了,至此我俩就再也没见过。
前几天陈西林和她的律师都问过我,去年在c城的餐厅见到alex后有没有再见过,我潜意识里将这两次见面并作一次了,也觉得最后只不过把代买的东西给她,都不算见面,索性也就没提。
餐厅经理那个视频更为偶然。那天中午我带王祁和詹姆斯吃饭,吃完我去付款时他们的刷卡机坏了,我也没带现金,经理感到抱歉,说让我先走,他登门来拿钱,我同意了,并拿手机拍下了发票记录金额。稍后我回到酒店房间,接到他的电话,我准备好现金下楼见他,看了手机上的发票,把钱给了他。
如果说alex和餐厅老板都知道有摄像,是被安排好的,那么那天alex是受指使故意来找我拿东西给钱,餐厅老板是故意说刷卡机坏了来酒店摄像头下跟我拿钱。如果是这样,你们针对的就是我和陈西林两人,一箭双雕,最后就看我愿意怎么说,毕竟,alex失踪了,餐厅经理,我相信,也找不到了。”
阿超颇觉有趣似地笑了笑,也不说对也不说不对,他重新做回椅子上,“青家和白家,从你往上数到第四代,亲兄弟两人在一场战争中各自选择了敌对的阵营,从此道不同不相为谋,直到陈西林与青卿相遇。”
明逾的眼中透出一丝惊讶。
“她俩要好的十二年,对于青家来说就是一场耻辱。因为陈西林,原本体面幸福的青卿,变成了出轨于女人的荡妇,儿子也为此走向堕落、自杀。两家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揭开,并再次刻上深深的一刀,从此再无往来。本来故事就此画上了句号,可青远山的私生女儿出现了,她决定给两家的历史再次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什么??”
“明逾的姓帮助她掩盖了一切,她不仅自己接近陈西林,还指使自己的情人江若景接近陈西林。她用计阻拦了肯特去大迈面试行政执行官的行程,利用陈西林的信任,自己去大迈组织面试,有视频为证,她通过贿赂餐厅经理,让英国候选人詹姆斯落选,又通过苦肉计让王祁最终当选。王祁当选这件事成功后,她通过自己在国际派遣公司的人脉,利用游艇趴向陈西林引荐了wm的黄达开,并介绍黄达开与王祁、白西恩认识。回到海城后,她主动联系了她同父异母的哥哥青晖,突然出现在青家人的生活里,她不远万里从海城赶到洛杉矶给去世的亲生父亲扫墓,以换取青家人的信任,而实际上,却在打听陈西林与青卿当年所有事情的细节,试图了解青卿和q基金之间的关系,她求证了q基金正是为青卿所开设。为了演戏,她让fates做‘珍奇岛’的保险赞助,然后向陈西林和基金会举荐用wm做‘珍奇岛’的建筑商……”
“你等等,”明逾打断他,“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为了给你母亲报仇,将青家搅进这局里,让青家和白家相互残杀。”
“青家什么时候搅进这局里了?”
“这不就是你和dtm的协议吗?你做这件事一不拿钱,二不为自己谋私利,你们的协议就是,有一天事情成功,就像我们之前讨论过的那样,美国方面总会发现的,dtm给你的回报就是,声称是青家与他们合作,利用与青卿休戚相关的q基金做了这一切,只是为了报复白家。
我再帮你梳理一下,你通过国际派遣业务接触到了西索的恐怖组织操控的dtm,你指使情人江若景盗取白鲸技术资料,再通过q基金和wm做局,将付给江若景的黑款洗出来,你利用所有人的欲望:黄达开想赚钱,dtm投的钱除了给江若景夫妇,剩下的都给wm;江若景想和你一直好下去,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肯特不满足于一份薪水,想吃夜草;dtm想要技术;而陈西林,则想掌控白鲸,想排挤和报复白西恩与白亨利。你把所有人玩于鼓掌之中……”
“等等,你大概忘了,江若景已经伏法,她的供词里是不会有我的参与的。”
“江若景的供词一点用都没有,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在为谁卖命吗?她只知道一个香港人,为什么香港人背后的老板不是你明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