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解意很快来到了那曾来过的铜炉处,周围的天魔与精怪们都已经发现了程解意,不管他是不是帝释天的天女,他们都不允许任何人踏入这里。
“抱歉,但我必须这么做。”
那些阻拦程解意的人先是大片晕倒,随后程解意就直接把手伸入了火炉里,就如之前冻住那些香炉一般,炽热的火苗在触碰到程解意的手指的那一刻,就立刻缩成了支棱的冰花,冰花在转瞬间就如吸了水的藤蔓自下而上迅速向铜炉内蔓延。
所有高热的温度在瞬间冷却,所有张狂的火焰在瞬间凝结,那些以天女的血与乾达婆的神杖制成的血色枝蔓永远保持着那未燃尽前的姿态。
程解意轻吸一口气,这个世界一直弥漫着的香气总算消散。
善见城内外以及湖面之上,那些经年不散的香气随着风一点一点地吹到湖面的另一头,随时时间流逝,应该很快就会全数消失。
程解意将这些事全部做完,也只不过使用了六万点数。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把他放走……”
一个顽强抵抗着昏睡道具的长老突然抬手试图抓住程解意的脚腕,却被两只小羊羔咩咩叫着挡住。
“抱歉,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也许会有更糟糕的事发生。”
程解意说完之后就转过身去,他一弹响指,那些在善见城中的人全都移到了城外。
和第一次前往高处时一样,程解意坐在一只小羊的背上,被驼着飞速前往善见城的顶楼。
现在再去把构筑着善见城的四条柱子砍断,那么这座善见城就失去了所有功用,那位被常年困在这里的神王,便能离开这里,重临神座吧?
程解意上楼之后,就看到那位红发的王静静地站在正中央,正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像是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身体,重新感受世间的温度,他微微闭上眼,阳光落了满身,他唇角微扬,只是一个吐息,便让云端上繁衍了数千年的雀鸟全数断了脖颈死去。
这一次,不管它们跑得多远,都没有用。
腥红的血雨从天而降,落在朱红色的屋顶上,金色的窗沿,还有那清澈的湖水中。
整个世界,都已在帝释天的神念之中。
“……已经恢复了?”
程解意听着善见城外的惊叫,人们终于发现这个世界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狂烈的风与腥红的雨,似乎预示着某种不详的未来。
“还差一点。”
帝释天睁开眼,朝程解意走来,他站在程解意面前,握住程解意的手腕,将程解意的手举起,仔细地看着少年的指尖。
没有受伤。
“接下来的事,你就站在我身后看着吧。”
红发的王走在那埋藏着八部众躯干的柱条前,雪白的手指轻叩红色的柱条,那根需要十人合抱才能勉强抱住的柱子就像玻璃被人敲碎,瞬间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随后在红发的王注视下,一点一点地化为一地碎屑,露出其中掩藏的一只巨大手掌。
程解意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只手掌,其下似乎还有手腕,也许一整条胳膊都支撑着这座善见城。
“迦楼罗。”
帝释天抬手抚过这只手掌垂下的手指,可以看到明显的鸟爪形状。
“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吧?”
帝释天仰头看着天穹,妖冶的红唇微微张开,话语中满是笑意。
“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