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汜一愣,端着案卷跟随皇帝,“大理寺的案卷,臣看恐怕不妥吧?”
“朕让你看,都是要入库的东西了,看了又如何!”
韩汜便低下头,翻了几页后,抬头道:“处事严谨,刚正不偏私,但太过年轻,所以仍有欠妥之处,假以时日雕琢,必有作为,如今只适合执法,而不适合主法!”
“哦,臣只是将大理寺正当做同僚讲出的。”
皇帝背着手,“看来将陈煜扔到审官院,没有扔错!”
“陈侍郎只是耿直了些。”
皇帝回到座上,看着一堆未批阅的折子,揉了揉额头,“朕已经接到数十位大臣的上疏,请求立后,这个些大臣,拿着国家的钱,管我卫家的事。”
韩汜至一边恭敬的站着,开口道:“天子的家事即国家之事。”
皇帝侧头,旋即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和他们那群老家伙一同做派了?”
“臣这不是奉承,臣说的是实话!”
“朕跟前能说实话的臣子已经不多了,朕是不是要赏你点什么,起居郎?”
“食君俸禄,为君尽忠,臣不敢邀赏。”
皇帝又笑了笑,“朕赐婚给你,但是未给你定吉期,这个月月末是端午,韩卿也老大不小了,宜早不宜迟,这样吧,朕问过秘书省的太史令了,这个月月中是个好日子,就定在月中的时候把婚事办了吧!”
“陛下,月中是太子殿下的诞辰。”
皇帝摸了摸胡须,“那就向前推三日,朕再许你三天的休息,旬休还是照常。”
韩汜抬头,看着笑吟吟的皇帝,拱手道:“臣,谢陛下恩典。
皇帝笑止,将手中的奏疏放下,看着殿外的大雨,“今日上奏疏,明日便有早朝,但愿,这大雨,不会没了朝堂!”
韩汜站在一边重新拿起笔,写了两个字后停下,转头随着皇帝的视线望去,“应该不会。”
“哦?”皇帝饶有兴趣的回头。
“因为要转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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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垂拱殿内,皇帝合手端坐于明台之上。
“三司有奏,太子千秋诞辰,是否按以往操办。”
“储君乃国本,千秋岁整国之大庆,礼不可废,然朕以勤俭治国,宜简不宜奢。”
“是。”
“审官院有奏。”
“言。”
陈煜手持笏板右跨一步,“陛下让皇子出廷审官院没有异议,但让赵王进入军府,是否欠妥?”
“三王自幼随陛下上阵杀敌,陈侍郎是在怀疑三王的能力,还是在质疑陛下的安排?”
“臣不敢。”
“楚王进入九寺掌管司法,这还是陈侍郎亲自安排的,怎么换到赵王陈侍郎就不愿了,难道只是因为,赵王不是陈侍郎的学生么?”
陈煜瞧了一眼右旁的紫衣,旋即朝皇帝道:“楚王品性端正,聪明好学,大理寺中熟悉律法的官员不足一半,年轻的官员又得不到重用,楚王及冠之龄加之品性正适合执法,况且如今也以宗室无特列被停职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