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臣面朝皇帝,“陛下。”
皇帝全程拉沉着脸,许久之后才沉声道:“身为朝廷重臣,枉顾朕的信任,念往日之功,着,削太师三公之位,革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职,贬去地方为官。”
以为泄题一事就此了结,皇帝又道:“其余人的罪责,就由。。。”
皇帝的口吻似乎不想严惩,仍想息事宁人,太子便朝一侧的舅舅看了一眼。
“陛下!”
皇帝很是厌烦自己的话被人打断,“沈卿还有何事?”
“臣之前抓获了几个可疑之人,他们招供说是太子殿下的人。”
皇帝睁眼抬头,看了一眼沈易安后又侧头看向赵王,质问道:“什么人?”
“带上来。”
殿前司的禁军带上两个满身疤痕,新伤旧伤夹杂在一起的孱弱之人,其中一人已经不能言语,伸着十分削瘦的手惊恐的指向太子。
沈易安随后又朝众人道:“去年暮春初,楚王妃在京畿往东至江宁府的路上遇袭,诸位可能还不知道吧?”
诸臣震惊之下,沈易安又当众指向皇太子,“而始作俑者,就是咱们的这位,太子殿下!”
“两个奄奄一息与几块破铁牌子就能说是太子殿下派的刺客吗?”事涉储君,大理寺卿便上前大声斥问。
“人证物证皆在,若是不信,可召楚王妃到大理寺对峙,看看这些人,是否是刺杀者!”
沈易安底气十足,大理寺卿便转头看向那两个被折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刺客,问道:“殿帅所说可是真的,储君与陛下皆在此,你们不要怕。。。”
公堂上太子失势,而赵王得势,刺客眯着恍惚的眼睛,连连点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招,我全都招了,上面命我们在楚王妃回京之日埋伏刺杀,头领虽未说是谁,却许诺了我们只要好好效命,今后就可进入大内当天子的御龙直禁军,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天子禁卫御龙直,竟然连东宫卫都直接跳过了。”沈易安冷笑一声,旋即又朝皇帝道:“因为事关重大,在证据未凿下臣不敢乱言,一直到这二人前不久招供后,臣才敢将事情托出,”沈易安旋即跪下,“请陛下降臣欺君之罪,但储君豢养杀手,暗害亲王元妃,如此行径,臣也请陛下,当众废储!”
沈易安支持的是谁,大臣们即使心里明白也不敢多言。
“若是不信,陛下可召楚王妃。。。”
“太子就在此,殿帅何不先听听太子殿下的解释呢?”大理卿瞪着殿前都指挥使,又看着诸臣仍安坐在太师椅上,中书一倒,竟连个敢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够了!”皇帝抬头从座上起身,缓缓走下,朝着太子瞪道:“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太子颤着爬到皇帝跟前,“陛下,不是臣,不是臣,是赵王诬陷。”
皇帝将其一脚踹开,当着诸臣的面大吼道:“你还要狡辩吗?”
跪在一旁的紫袍老翁将太子接到怀中,抬头怒看着皇帝,“陛下就是这般对待自己的亲子吗,连自己亲子的一句解释都不听吗?”
“解释?”皇帝冷哼,“传召楚王妃。。。”
“不必了!”老翁旋即站起,几个禁卫便上前警惕的护在皇帝身前,苍老的眼里满布血丝,“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泄题也好,刺杀亲王元妃也罢,都是我。”
老翁又颤笑道:“只因为天子的纵容,楚王妃身后站着的,你,你,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老翁伸出满布皱纹的手指着刑部尚书,三司副使,以及诸臣,最后直指皇帝,“是你让赵王,楚王,两大藩王与东宫对峙,是你纵容他们,是你将我逼到了如此地位,让藩王威胁东宫,使得东宫人人自危,而我朝立嫡立长的规矩你早就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