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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于是取纸笔又在旧的背面写上:

“训我瓶女,切记切记。

勿生私情,勿近强盗。

宝剑自玩,花月自赏。

勿与他人,徘徊惆怅。

心应如刀.智应如水。

森严明澈,不为俗累。

沙草为家,熊鹿是友。

终于此地,勿恋他乡。

天涯侠女,不求人知。

银瓶宝剑,日月永照。”

写完了,身体也倦乏了,就熄了灯上床抱著小孩儿睡去。次日收束了一切,起身离后,偏午就到了玉门关。这玉门关是边塞一座伟大的工程,一出了这关口,再往北或西走去,那就是黑海子、甜水泉、白龙堆,都是碱水湖,莽莽的草原和万里无根的大漠。

唐人诗云:“弄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这裹的春天都是严肃恐怖的。这里有个风俗,就是在关口外,立有一块大石头,凡出关人必要由地下捡起一块小石,向这块大石头技击一下,然后就再也不回头,一直去了,这种意思,大有去而不返,投石示绝之意,因为大凡出这关口的人,都是些征夫、远客,或被流放的罪人,一出关口,实未必再能生还,因此几千年几百年以来,天天有许多人这样作,打得那块石头上面斑斑点点,数不出来有多少坑儿。

玉娇龙来此正见有一群客商约四五十人,个个由地下捡起碎石来抛打,“叭叭叭叭”如雨点似的打得那块大石像沉著脸在发愁,玉娇龙在旁看著,心里一阵阵地难受,等到许多人打完了她却取出来弩弓,安箭,向著那块大石,叮的一声射去,心说:决不再进此关!回身策马就走。

马蹄踢起尘土,天连远漠,云累边荒,她的倩影、青衣、红马、剑响、鞭声,越走越远,渐渐消逝,嘉峪关内永不见了玉娇龙,新疆大漠草原之中也难寻她的踪迹。

沙尘时时的滚扬,星斗年年的转移,一连几年过去了。像烟一般飘飞,梦一般的易醒。但在这期间,草原荒山之中的小牛儿小鹿儿都长大了,而纷纭的人世之中,也出来几个崁奇磊落的少年英雄,与那矫捷风流的侠女。

第二回 琵琶巷把花怜远嫁 望山庄扳石慨前尘

在玉娇龙投入边荒之后一十九年,此时早先的一般豪俊皆已垂老,而江湖后起之秀又俱登场。是时江湖技击共分四派,北派为杨健堂之梨花枪,俞秀莲之风翅双刃,他们所传弟子最多;南派为武当山诸道士,门徒皆为羽士;东派为九华山江南鹤李慕白所传,因功深技奥,且不轻授人,故后起者最为寥寥;西派则出于蜀地,以蜀北板中侠所传的弟于最众,蜀南州虎高隆技精术邈,不下于东派,但传人也不多,三十年来只有柳穿鱼韩文佩,金刚跌赵华升,一提金萧仲远,连枝箭徐广梁,这四个人是属于西派的豪侠,但是高隆的门徒本来最杂,良莠不齐,有的只跟老师学过三四手儿,便在江湖厮混,丧名取辱的事情很多,独有这四个人不屑与那些同行中的败类为伍,且羞为西派弟子。

各人走了几年江湖,都已略有积蓄,便各自返里务农,四个人于分手时,且抛开师兄弟的称呼不算,重新磕头结盟,并各发宏愿,第一,愿永为人间除不平,行侠仗义;第二,愿永远洁身自爱,不作非义之事,不取非义之财;第三,到了五十五岁须一齐洗手,不准再事争强斗胜,让江湖于后进。

立誓之后,各自分手,天南地北,弟兄四人很少见面,外间人也不大知道他们的详情。

四人之间以柳穿鱼韩文佩年最老,技最高,可是也最厌烦武艺,他到了六十多岁的时候,身体变成硕胖,连拳也不能打,剑也不能提了,并且他的名号已久无人知。只是在河南府洛阳县城东望山庄内,有一位韩老善人。

韩老善人是村中二百余家之中的首富,他本不是此地的人,据他自称他原籍是陇西凉州府,在青海贩过盐,在新疆贩过牛马,所以发了大财。因为久慕洛阳是个大地方,是周朝的首邑,所以全家才搬到这裹来,其实他的全家人口也很简单,只是老夫妇带著一儿一女,统共才四口,十年前迁到这里来的时候,先是在城内开设了一家米粮店,字号是“义佩公”,雇用的司账和伙计全都是本地的人,他的同乡跟亲戚没有人看见过一个。生意很好,第二年这老人家就在望山村一带买了十顷良田,在村中盖了很大的庄院,又过两年,老婆儿死了,再过了几年,儿子到十六岁,他又给娶了一房媳妇,女儿也订给城裹的大财主刘家,可是还没娶过去。

这位老人家的性情极为耿直,不和蔼,小有不如意就大发雷霆,但心却最善,凡有穷苦孤寡,他必慨然资助,有人争讼殴斗,他也必力为排解,如遇远方人困在这里,不用人来亲求他,只要他知道了,必派人送去银两助人还乡,并且放账不收利,修桥造路不出名,遇有荒年歉收之时,他也必拿出许多资财赈济。

因此,河南府十九县,无人不知“韩老善人”之名,千里之外的人也常慕名来求他救济,他也不暇细察,多多少少让人不空手回去,自然,有不少人故意作出死母丧父的样子来求他可怜,骗取他的银钱,可是他也不在乎。

“义佩公”米粮店早先在城中不过开著一家,现在已发展了四家分号,而且他的田地也一年比一年增多,现在望山庄的田地一半多是属于他的了,人家都知道他是财神爷,是行善而得的好报,可是惟独他对待一个人,大家却不明白,那人是自他迁来此地之后,惟一由远方来找他的人。

此人姓萧,年有四十来岁,极穷极瘦,人都叫他“瘦老鸦”。他初来到这裹见了韩老善人,韩老善人对待他非常之好,给他换了新衣服,给他打扫出一个小院来叫他住,令少爷叫他为“萧三叔”他似是韩老善人旧日的好友,可是他在韩家住了不到十日,就与韩老善人争吵起来,争吵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为甚么事,他是很无赖的,韩老善人发起脾气也是没人敢劝,所以两人就此绝交,瘦老鸦脱了韩老善人给他置的衣棠,怒冲冲摔在地下,换上他原来的破旧衣棠就走。

可是他并没去远,天天就在洛阳城东关的街上厮混,每天蹲在街头,跟个乞丐似的,凡是附近店房有客人来了,他就上前帮助卸车、溜马,临完了讨上五文八文的赏钱,每天顶多也只挣上三四十文,遇著风雨年节的日子旅客稍少,还会一个钱也得不到,所以他度的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晚间他就在东关外一间草屋内睡觉,那草屋仅容一人居住,并且一进到房里,连头都不能抬,躺下连腿也不能伸,但房后却是一块平坦的荒地,听说这裹本来是一座大庙,后来被火烧了,残砖破瓦,烂木碎石,都已陆续被人盗走,倒成了一块宽敞的平地。

此地离市街有里许,又不靠近大道,平日就没甚么人到这裹来,后来才有个行脚僧,来到这儿结庐栖居,天天往附近募化,化了点钱打算将庙重新盖起,可是还没有找人动工,那行脚僧就病死在这屋裹了,钱也都叫小偷给偷了去。听说行脚僧的阴魂不散,天天夜里在这儿哭号,说:“给我钱!叫我修庙!给我钱!叫我修庙!”因此本地人都管这小屋叫“鬼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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