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侯爷出面,娘一样会答应。”
二夫人微微地笑,“我出面,不过是快一些罢了。”她说着,起身到书案上拿了一张名帖递给十一娘,“既然要去江南,不如到太仓拜拜冯乾英冯先生。他是星学大师,对算术、易经、风水都颇有研究。这可的奇人,不可过门而不入。”
十一娘汗颜。
谨哥儿跟二夫人学了一段时间的星象,好像只分清楚了东南西北。算术更是她根据印象胡乱教的,不过是背会了九九乘法口诀,会做“一个鸟笼里有三只鸟,四个鸟笼一共有几只鸟”之类的应用题,至于风水和易经,不知道常先生和赵先生谈不谈,反正她是肯定不懂的,徐令宜十之八、九也不懂……让谨哥儿去见这样的人……难道就为了行个礼回来?
她思忖着,考虑这是二夫人的一片心意,也不是什么难事,笑着应了。
回去看那名帖,落款是韶华居士徐项氏。
看样子,这韶华居士是二夫人的号了。
说给徐令宜听。
徐令宜直笑:“你才知道。二哥曾经用珍贵的鸡血石亲自为二嫂雕了个闲章。”
十一娘打开名帖,指了那个红印子:“是不是这个?”
徐令宜瞥了一眼:“没想到二嫂还在用……”语气很是唏嘘。
十一娘就问他:“二嫂为什么不过继个孩子?”想到过继孩子一般首先丈夫兄弟的孩子,而她嫁过来之前冷宜子嗣单薄,徐令宽还没有孩子,三夫人只有两个儿子,南京那边又直接拒绝了,“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徐令宜道,“主要还是二嫂觉得自己带不好小孩子。”
“带不好小孩子?什么意思?”十一娘很是不解。
家里有的是丫鬟、妈妈,而且孩子五岁之前都由乳娘照顾,她完全可以每天只是象征意义似的看上一眼就行了。
念头一闪,她突然想起来。
二夫人是独生女,嫁过来后,孩子小产,丈夫突然病逝……难道说,她认为了自己的命太硬?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南京那边才不愿意把孩子过继过来?
而且她对孩子虽然好,却从来没有拥抱、亲吻之类的肢体语言。
“那二嫂有什么打算?”十一娘不由道。
不管是太夫人还是徐令宜,从他们对二爷的感情看来,都不可能让二房绝嗣。
“二嫂的意思,是她过世后,由我们过继一个在二哥的名下就可以了。”徐令宜的神色有些黯然。
十一娘不由向西北角望去。
知道过了端午节,英娘就要回余杭了,大家都有点吃惊。
“这么快就回去了!”项氏的神色间流露出几分不舍,“不是说要陪您些日子的吗?”
英娘性子活泼,又很勤快,闲下来不是弄花弄草,就是做针线,有时候看见项氏过来问安也会帮着项氏抱莹莹。
项氏和她的话虽然不多,却对她的印象非常的好。
十一娘把一个艾草荷包坠在莹莹的胸前,笑道:“我把她留在我这里,她娘怎么办?来这里陪我住了几个月,够了!”
项氏不敢多问,唯唯应喏,下去后带着莹莹去看英娘,送了五十两银子的仪程。
太夫人、五夫人、姜氏、歆姐儿等则送的是耳环、簪环之类的饰品。只有徐嗣诫,除送了五十两银子的仪程,还送了一个绣花绷子给英娘:“你上次不是说绷子松了,使不上筋吗?我就做了一个。”
英娘很是惊讶:“你还会做这些?”
徐嗣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了,是做灯笼留下来的竹蔑。随手而已。”
英娘笑起来:“你还会什么?”
“什么都会一点。”徐嗣诫听着讪讪然,“就是都不太精。”
“还是挑一件自己喜欢的好好学淡。”英娘不禁教训她,“我大伯母说了,人这一生能把一件事做好了就能受用无穷。”
徐嗣诫点了点头,红着脸走了。
英娘看着,突然觉得自己说话太苛刻了些,忙喊徐嗣诫:“四哥,我在家里口无遮拦惯了,你别把我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不是!”徐嗣诫道,“大表妹这话很有道理。我要回去仔细想想,看做什么好。”
说着,想到那些事件件都喜欢,样样都舍不得放弃,语气一顿,道,“至少要分个主次,一件一件都做好。”语气很真恳。
英娘笑起来,觉得徐嗣诫挺好玩的。她扬了扬手中的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