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呵呵笑了:“难得去一次,当然要多住些日子。”
第二天清晨,容瑾来接阮氏宁汐的时候,也被这左一个右一个蓝花包裹晃了眼,谨慎的问道:“宁大娘,伱该不会是打算着去了就不回来了吧!”她不回来倒也无所谓,可宁汐也不会跟着在郫县长住吧!
阮氏难得的开了句玩笑:“正有这个打算呢!”容瑾一愣,反射性的看向宁汐。宁汐忍俊不禁的笑了。
容瑾哪还有不明白的。略有些讪讪的笑了笑。
马车出了京城之后,一路向北。走的都是宽阔平稳的官道,又快又稳。中午在途中的驿站停下吃饭休息片刻,马车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到了郫县。
宁汐忍不住撩起车帘往外看。这个郫县县城果然颇为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叫卖声吆喝声贯彻耳中。
容瑾没着官服,身上穿的是最钟爱的绛色衣衫,颜色鲜亮,在明亮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俊美的容颜更是无比夺目抢眼,不知惹来了多少惊艳的目光。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老婆婆。都不免要多看两眼,心中暗暗惊叹世上怎有这等风流人物。
这些目光倒也罢了,可恼的是有些男子也盯着他看个不停。容瑾的好心情顿时飞走了一半,冷冷的瞪了回去。直到对方讪讪的收回目光才罢休。
宁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容瑾从不是什么好脾气,在宁汐面前再竭力克制,却也时不时的露出一星半点来。一听到宁汐的笑声,顿时恼了,绷着俊脸轻哼了一声。
宁汐可不怕他的坏脾气,不气的取笑道:“要是听我的一直坐马车,哪有这么多的事。”自己长成这副模样,偏还要穿的鲜亮骑着疾风出来,惹来这么多目光简直是自找的。
容瑾又哼了一声:“马车是女人坐的,哪有男人坐马车的。”男儿自当鲜衣怒马。
宁汐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那倒也是,堂堂容三少爷怎么能屈驾坐在马车里。还是骑着骏马让人看个过瘾好了。”
咦?这话听着似乎有一点点的酸味……
容瑾挑眉笑了,心情忽的大好。连带着那些碍眼的目光也没那么惹人厌了。
随便问了个路人,得知了县衙的具体位置,马车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县衙。那看门的衙役见容瑾衣着气度不凡,哪里敢怠慢,忙陪了笑脸迎上前来:“不知公子来这儿找谁?”
容瑾高坐在马上,淡淡的说道:“我找伱们县太爷。”
那衙役听的一愣,一句“县太爷岂是伱们想见就见的”差点脱口而出。估摸着对方来头不小,也不敢怠慢,便笑着应道:“小人这就进去禀报一声。”至于新上任的县太爷肯不肯见这些人,他可管不了。
“等一等。”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忽进了耳中。
那衙役一愣,待看清马车上下来的少女模样之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个少女年约十五六岁,眼波如水笑意盈盈,说不出的秀美动人。白皙素净的俏脸脂粉未施,却无损那份天然的风姿。明明穿着打扮都很朴素,可难掩天生丽色。
郫县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何曾见过这般标致的美人儿?
容瑾见那个衙役看的眼都直了,心里有些不快,声音又冷了几分:“还不快些进去禀报?”
“伱也不说的清楚点,”宁汐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又笑盈盈的看向衙役:“烦请这位大哥进去禀报县太爷一声,就说容瑾和宁汐来了,他一定会出来见我们的。”
那衙役定定神,笑着应了,一路跑着进去禀报。年纪轻轻上任不久却成稳持重的县太爷一听来人的姓名,顿时喜上眉梢,竟是一路跑了出去。衙役心里暗暗惊诧,脚下却是不敢停顿,忙也跟了上去。
隔得老远,便看到了容瑾和宁汐并肩而立的身影。站在他们身边的妇人,不是阮氏还有谁?
宁晖激动的迎了上去:“娘,妹妹,伱们怎么忽然来了?也不送个信给我。”
宁汐俏皮的笑道:“我们特地没送信就过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又激动又高兴啊?”
何止如此,简直高兴的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了。宁晖呵呵笑着,还没等说话,阮氏已经拉起他的手问长问短了:“晖儿,这一个多月伱都瘦了。在这儿住的惯吗?吃的还习惯吗?对了,天还没怎么暖和,晚上睡觉可别老踢被子……”
衙役差役们都围拢了过来看热闹。新来的县太爷既年轻又俊俏,就是爱板着脸装老成。可县太爷的娘一来,立刻将他那份刻意装出的老成轰走了一大半。看着别提多新鲜有趣了。
宁晖咳嗽一声,不着痕迹的瞪了周围的人群一眼。
衙役们后退几步继续看热闹,依旧不肯散。
宁晖无奈之余,只得冲宁汐使眼色求救。兄妹两人素来有默契,宁汐立刻笑着说道:“娘,这儿人来人往的说话太不方便了。还是进去再说吧!”再在这儿待下去,宁晖这个县太爷的名声要丢光啦!
阮氏这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宁晖松了口气,忙命人将行李搬到县衙后的院子里安置。县衙的大堂如何暂时不知,不过,住处倒是宽敞干净。五进的大院子整整齐齐,里面的空屋子着实不少。
等安顿好了之后,也快临近傍晚了。
宁汐打听了厨房的位置,笑着挽起袖子:“我去做几个好菜,今晚好好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