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高,将一干下人拿捏的服服帖帖,若不是有劳苦功高的孙掌柜遥遥的给孙冬雪撑腰,只怕孙冬雪早就被厉害的少奶奶发落了。
孙掌柜每每提及这些,总要长吁短叹许久。再有宁汐做对比,便愈发懊恼后悔。可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也只能盼着孙冬雪日后能过的好些。
对后院中的女人来说,要想快速的站稳脚跟,莫过于尽早怀上子嗣。只要肚中的孩子安然落地,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希望孙冬雪能安然熬到那一天吧!
之前看的颇不顺眼的林氏。现在想来也有几分可怜。自己肚皮还没动静,通房丫鬟却已怀了身孕。若是生了个女婴也就罢了,要是生个男婴,今后的日子也别想消停了……
容瑾一直在留意着宁汐的神情,见她漫不经心思绪飘飞,忽的低低的说了句:“汐儿,你以后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在觥斛交错欢声笑语不断的宴席中。这句轻飘飘的话就这么飘进了宁汐的耳中。她怔怔的看了容瑾一眼。
他懒懒的坐着,身子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慵懒而随意。刚才那句话似乎只是随口而出。可那双深邃的黑眸却漾着前所未见的认真。
宁汐的心狠狠的悸动了一下,然后便化成了一池春水,软软的,暖暖的,似要从胸膛处溢出来。
两人的目光无言的胶着在一起,脉脉情意的在彼此眼中流淌。浓腻似糖浆一般。
别人留意到最多会心一笑,陆子言看着却酸溜溜的,故意取笑道:“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你们两个感情再好也收敛些。”
宁汐红了脸,容瑾却挑眉一笑:“表哥坐拥娇妻美妾,享尽齐人艳福。岂不更让人艳羡?”
林氏的笑容僵了一僵,不自觉的想起了怀有身孕的孙冬雪,面色就更难看了。
陆子言咳了咳,忙扯开话题。
待酒宴结束之后,一行人自去容府安顿不提。接下来一连数日,孙掌柜忙着将鼎香楼的营业状况向陆老爷一一汇报,将整理好的厚厚的账本搬到了陆老爷面前。陆老爷看了之后,大为满意。
鼎香楼开业两年多。除去各类开销,盈余十分可观,竟是将当日投进的本钱都赚了回来。照着眼下这光景,以后岂不是日进斗金?
陆老爷高兴之余,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孙掌柜。慷慨的允诺,将宁有方持有的干股。尽数送给孙掌柜。
这可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孙掌柜却坚决推辞不肯要,口口声声说道:“做这些事是小的本分,哪里敢当得老爷这样的赏赐。小的实在不能要。”
陆老爷见他态度坚决,又是惊讶又是好笑。世上哪有人不爱财的?除非,孙掌柜另有所求……
陆老爷想了想笑道:“你既然不肯要,我也不勉强你。要是你有别的想法,不妨和我说说看。”
孙掌柜陪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东家老爷的利眼。小的别无所求,只盼着冬雪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将来终身有个依靠,小的现在闭眼也没遗憾了。”后宅妇人的阴私手段数不胜数,要想平平安安的生下肚中的孩子,必然得有人回护才行。
陆老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放心,冬雪腹中的孩子,是我们陆家的骨肉,绝没人敢动什么歪心思。”
陆老爷这么一发话,孙掌柜就像吃了颗定心丸,总算放了心。
陆老爷忙着看账,陆子言则去了鼎香楼四处转悠。前几日还能勉强克制得住,可再到后来,找借口去宁汐厨房的次数便渐渐多了。虽然言谈之间并不涉及男女之私,可被那么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这么看着,宁汐便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自己自然坦坦荡荡,可容瑾却是天生的小鸡肚肠。要是被他知道了,还不知道要狂喝多少飞醋。再说了,那个林氏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误会什么,可就不妙了。有心敲打几句吧,又怕陆子言颜面难看,真是左右为难啊!
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日,宁汐又在锅灶前忙碌的时候,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亲切的“宁汐妹子”在身后响起。
宁汐无奈的挤出笑容:“东家少爷,你怎么又来了?”故意把那个“又”字咬的重重的。
陆子言笑容一顿,旋即若无其事的凑上前来:“前面有孙掌柜招呼客人,我就到厨房这边来看看。”
人家摆出一副视察工作的架势,她还能说什么?
宁汐本就忙碌,想做出忙的没时间说话的样子实在再简单不过。不一会儿,三四个炉灶上都放了锅,这个烧肉那个烧鱼再弄个蒸笼做点心,真的是好忙啊好忙!
陆子言看着宁汐忙碌个不停的窈窕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自嘲的苦笑。她已经是表弟的未婚妻,他自己更已有了家室。两人以前不可能,现在更没了丝毫指望。他这么厚皮赖脸的来找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早已经迟了!从一开始,他就输给了容瑾。
“宁汐,”陆子言的声音异常的落寞:“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宁汐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旋即利落的将锅中的菜肴装盘。忙妥了之后,才转过身来,明亮的双眸定定的看着陆子言:“我相信你。”
还没等陆子言露出惊喜,就听宁汐又接着说道:“可是别人不见得相信你毫无私心。要是传到了少奶奶的耳中,或是被容瑾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
陆子言哑然。
宁汐淡淡的说了下去:“我和容瑾已经定了亲,或许很快就要成亲了。以后我得叫你一声表哥,今天我就厚着脸皮,提前叫一回。表哥,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说话行事都该注意些分寸。免得瓜田李下惹来别人的闲言碎语,表嫂知道了,定然对我有成见。至于容瑾的脾气,我想你也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