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要让那些人死在该死的地方。
“这么做才对。”姚靖驰嘿嘿一笑:“不愧是我徒弟。”
“师尊,睡会吧,别想别的了,我守着你。”
“好。”药劲上来姚靖驰止不住的打哈欠,横竖沈伊在,他能安心。
两日后,战场上的百里清川得知了姚靖驰被上修界刮骨剔髓的消息。
当天他将所有怒意都倾泄在敌军身上,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可他知道,不管杀多少都缓解不了他心头之恨。
晚间,他硬撑着跟将士一起打扫战场,却频频对身下的东陵军士尸体视而不见。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丢了东西,气急的他抽出长剑将一面盾牌扎个稀巴烂,盾牌的碎片与土地融为一体,碎的不忍直视。
“陛下。”元澄出现在他身后,满眼担忧:“您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留在战场上。”
百里清川跪坐在地没有言语,他现在不适合留在战场上,那他应该留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
“去流华吧。”元澄开口:“臣派人暗中护送您去流华,对外就说您病了。”
元澄知道姚靖驰刮骨对百里清川打击一定很大,毕竟是从小教他的帝师。
若是能走百里清川早就走了,他还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稳固军心。
“去流华?”百里清川轻声问:“如果我号啕大哭,你会不会觉得我本性怯懦?”
“不会。”
百里清川声音轻不可闻:“那我能哭吗?”
“能。”
眼泪顺着百里清川面颊滑落,万人埋骨之地是一片晴夜,这次没人能开解他。
所有人都看见新帝跪在战场中号啕大哭,还以为新帝是体恤将士,闻者动容。
当晚哭够了的百里清川策马去了流华,刚到就被弟子送到清音阁山下。
沈伊之前交代过,说他来了直接带到清音阁。
养着面前的阶梯,百里清川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推开门就看见沈伊在捣药,他问:“景琛呢?”
“师娘。”
百里清川终于绷不住了,他失控的吼了起来:“我问你景琛呢!”
“……”沈伊带路:“师娘还是小声些,师尊在休息。”
百里清川这才闭嘴,将所有的怨憎都堵回口中。可这些怨憎在看见姚靖驰那刻终于绷不住了,他无力跪在姚靖驰床前,死死咬着自己臂缚。
“别哭……”姚靖驰不知何时醒了,他温和的替百里清川拭去泪水:“哭了就不好看了。”
姚靖驰有些懊恼,他怎么就忘了封锁消息。
“景琛。”百里清川粗暴抹去眼泪:“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