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只见她半跪在床沿处,手里还攥着他一旁的衣角。
楚楚可怜,摇曳生姿。
他从未想过要同什么人解释他的过往,可面对她此时如寻慰藉的目光时,还是开口继续说道。
“他们的父亲,郑垣峰,曾经救过本王一命。”
那年他十三岁,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虽然读了兵书,习了兵法,可真上了真刀真枪的沙场上,还是不免有了些差错,
那一次,郑垣峰替他挡了从背后来自敌军的一刀,也就是自那时,他认识了郑家姐弟三人。
年龄相仿,再加上多有走动,自然也就熟识了起来。
因为郑家两兄弟当时并未有官职在身,于是他回京时,便带上了他们二人。
“所以…殿下喜欢郑家小姐?是吗?”
阿颜之前知道郑垣峰是裴湛在边关的手下,也知道裴湛和郑家走的近,倒也还真不知道郑垣峰竟然救过裴湛。
不应该吧?
救下了皇子,裴湛怎么也会对上有所请封,便是没有加官晋爵,也会有所赏赐,怎么会毫无记载。
倒是没料到裴湛会将这样的事同她说。
算了,这事先不重要,等一会再说。
裴湛发觉攥着他衣角的手慢慢地用力,面前女子眼神中带着期盼和紧张。
散落的发丝下,偏偏又沾着病气,脆弱又无助。
看着如此的她,他竟然觉着很是有趣,连带着嘴角都泛起一丝笑意。
或许,他也真的能拥有一份真心,一个来自这么笨的女人的真心。
那散落的鬓发很是绵柔,摸着很舒服。
这是第一次裴湛主动抱她。
仔细想想约莫还真是第一次。
她这手该干嘛,该怎么放来着。
“她已经成亲了,你没见她都有身孕了吗。”
提到这个,裴湛顿了顿。
“那日,本王走得急,便是因为郑域来报阿姊她摔了一跤动了胎气。”
“而杨铧廷近日去了晋城剿匪,他们初到京城,无人帮忙,才找到了本王。”
裴湛拥着她,手放在阿颜的脑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
还挺舒服的。
裴湛同她解释这个,她倒是有些意外。
意外归意外,阿颜的手还是环住了裴湛的腰,她又不是木偶,总得给些反应。
慢慢,她开始酝酿自己的眼泪。
“殿下,您也别不要我就行。”
“殿下,您将奴婢当什么都可以,别赶奴婢走。”
越说越伤心的模样,阿颜慢慢呜咽地趴在裴湛的颈肩苦了出来。
裴湛这才想起,她的坎坷身世,想起姜嬷嬷同他说,在她小的时候被父母卖给人牙子的经历,他原先只听了一耳,见她总是一副知足常乐的模样,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只能顺着她的背脊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