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回撇开头,面色冷冷,眼眸垂下。
徐逵笑道:“我时时大魏不死,哀图大师说得极准,我一世平顺,也不必太讲保重两字。”语毕,她看看地上碎盘跟砸乱的小菜,叹息:“真是糟蹋了。”
心里想透一些事,就饿得慌,徐逵步出灵堂厅门,往厨房走去。正好早起的使节跟商旅一见到她,个个吓得转身就跑。
“诈尸啦!”
“西玄的徐家人诈尸啦!”
“徐逵复活啦!”
“……”她摸摸已经回温的脸颊,想起徐回替她上的白脸妆,一白遮三丑……她也懒得洗掉。她一路走着,四方馆里鸡飞狗跳!人皆逃亡,让她走不下去,但厨房还没到啊!
“出了什么事?开门!开门啊!要是趁机运走棺木,就全把你们抓起来!那扇馆门不停地震动着。
徐逵看看空无一人的院子,只好自己上前去拉门栓。正在拉的时候,听见外头快马停住,临秀问道:
“怎么了?”
“大人,里头在闹事,好像有人在奔走。”
“奔走?莫不是在运棺吧?临秀面色严厉,“还不快撞门……低调点撞门,别太惊动旁户人家!”明明殿下此刻低调,却遭了军队围住四方馆。
他听闻此事,不必等老你询问,直奔太子府,却听殿下淡淡说道:“徐家人来接徐逵的棺木。”
他听得面色大变。才几天,徐逵就死了?他不及见个详细,就被殿下派来此处守着,不得令棺木运出。
“撞!”
徐逵连忙开门,叫道:“莫撞莫撞,这门我赔不起。”
众皆傻眼。
临秀嘴巴还停在那个“撞”字,看见她脸白白地走出来,指着她“你……你……诈……诈……”
徐逵略略一扫眼前禁卫军,还真是满山满谷,让她插翅也难飞。李容治此举又是何苦呢?她微微一笑:
“是,我诈尸了。”
“你回来了。”长身玉立,犹如春阳的男子弯眼笑道,不见他有丝毫惊恐的神情,仿佛她刚自海产楼吃了一面归来的平常。
“哎,我回来了。”她笑。“真是不好意思,教你太子府里的人受惊了。”
“不碍事的。”他上前轻轻搂住她的身子。“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丝织衣衫轻蹭着她的颊面,产生温温凉凉的触感。她犹豫一下,回报似的抱住他。
“殿下……承你钟爱,徐逵对皇后之位……”
“这话暂且不担。”他打断她的话,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二姑娘可慢慢思量,你想想,若你为国母,我有行差踏错时,你也可以扶我一把,让当上如你如秦大永之事不再重演,让大魏,西玄皇子不至落得我这般。”
她笑道:“殿下见找小倌就知道,我没什么志气,只要自己男人过得去就好,也不必在千万人之上,他只要全心合意在我身上,我挣活儿养他都成。”
抱着她的男子沉默半天,才柔声笑道:
“我却非成为千万人之上的金龙不可,二姑娘可要早日改正想法才好。”语毕,他退后一步,与她交视。
她往日千般犹豫,召集尽成宁静眉目,不展一温度,琥珀色的瞳仁反映着他的身影,却汪清浅浅昭示着未来路上没有他的位子。
他心里有一丝异常乱调。他深深直视着她,最后俯下头,吻上她的檀口。
她嘴角微翘,并未拒绝。男女间情事他不想沉沦灭已,但也知道,历过,自能分辨对方付出的情意。那日在西玄小倌馆里她对黄公子轻轻一吻,是将心里的黄公子小心翼翼捧在掌心里百般怜惜;前几日在大魏小倌馆里,她对李容治是热情如火的吻着,今天……她依旧热情如火,却少了些什么。
思及此,他又吻吻她的眉心,将她轻搂在怀,寻思片刻,嘴里笑道:
“二姑娘,眼下是关键时刻,要是再发生像四方馆那般事,我会一世遗憾的,你搬来我太子府吧。”
“好。”
第十一章
一个月后,太子府——
一阵冷风灌进,她猛然张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