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自己软弱,因为我不能软弱,更不能为了一个人、两个人就软弱,于是我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腰。
“夜深了,回去睡吧,穿得这样少,回头着凉又叫头痛。”逸如拉我一下,我才有些恍然,只觉得心中一种酸楚,还是慢慢涌上心头。
“文芝没事就好,文兰留下照顾你姐姐吧,大伙都累了,继续睡吧,”我说完,转身回房。
身后脚步一阵纷乱,之后,归于寂静。
回身关门的时候,逸如站在门口,眼神温和而怜惜,欲言又止的样子。
“要说什么,这样吞吞吐吐的?”我强笑了笑,问他。
“别再这样逞强,发现什么该大声叫才是,刀剑……”我料他想说刀剑无眼之类的话,但是我此时却不想听,我只想找一个人,安慰一下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心里好不舒服。
于是,我轻轻把头靠入他的怀中,和我小时候无数次重复过的动作一样。
片刻之后,心情居然就平静了。
“早点睡吧,”我笑,这回没有勉强,逸如总会让我得到平静,退回房中,关门睡觉。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退出文芝房中后,睿思也出来了,就站在逸如正背后不远处……
这大概就是真实的人生和真实的命运吧,兜兜转转,一切都不由自主。
刺客的追查也并不困难,不过血迹在展转了几个院落后,最后停的地方却是蒙古使臣的住处。
邵洪光不动声色,只吩咐人看紧那个院子,便回来等我示下,不过彼时我已经睡了,他便想站在门口等待,到底被逸如拉了回去休息,直到天亮才来回我。
“昨天的事情也有蹊跷,如今我们同瓦剌关系紧张,未必不是什么人暗地里做的手脚,让我们再起纷争,”我想了想说,其实夜里已经想过了,那黑影的身手矫健,体力又好,身型高大,与中原男子不同,未必不是蒙古使团的人物,只是这事情闹大,一来于国事无益;二来究竟没有查实,虽然查实也不难,只是,外一有什么差头,也是麻烦事一桩;三来,于文芝名节上也不好,倒不如……
这次的事情我仍旧不好露面,不过有逸如还有邵洪光在,他们都比我更老于此事,天亮之后,借保护蒙古使团的名义带了人过去,恩危并施了一番,既表现出我们的大度,也暗示他们莫要以为中原无人,可以任他们欺凌了去。
“那个使臣不简单,”回来的时候,逸如说起。
“哪里不简单?”我有些好奇,不过是个粗鲁的汉子,被我揍得鼻青脸肿的那种,有什么不简单?
“受了好几处伤,仍旧体力充沛,算不算本事?”逸如问我。
“受了好几处伤?”我一愣,“你是说,夜里是他?”
逸如但笑,末了点了点头。
“我只给了他两下而已。”我懊恼,再有多一点时间,我在他脸上也留写记号就好了。“你怎么肯定?”
“睿思伤了他的手了。”逸如说。
“睿思什么时候伤了他的手了?”我一愣。
“昨天夜里我们觉得还是防备些好,所以让睿思和文彬隐在文芝房间中,我们和文兰呆在你隔壁,结果那人一进去,就被睿思招呼了。”逸如解释。
我点头,这才明白怎么最先出来的是我,又为什么逸如说我卤莽。
“只是虽然受了伤,终究是有这样的念头就该死,”我想了想,还是不甘,那使臣实则是想进的是我的房间,那么他想做什么?无论他想做什么,他都该死,只是,这事还要从长计议一下,总之,这事到如今并不算完了,哼……
[正文:第二十五章]
折腾了大半个早晨,到处理完事情准备继续上路的时候,在一旁稍探着瓦剌使团的侍卫回报,使团也准备开拔了。
我皱眉,此处上京,只有官道一条,如果我们两拨人同时上路,一路的麻烦恐怕还不少,不怕贼偷,却怕贼惦记,要是还每天夜里这样提防、这样折腾,怕是没到京城,大半的人倒要累倒了。
“我忽然想到,还没在附近看看风景,邵大人,不如我们再留一两日如何?”我问邵洪光。
其实如今我的安危,他时刻担着干系,估计这一刻巴不得有什么方法,转眼把我送到京城才好,只是,一旁有瓦剌使团意味不明的刺探,权衡之下,也只能同意我的提议。
只是,命令传下后半个时辰,瓦剌使团居然也没有出发的动静,眼见辰时已过,我们几个人不免面面相觑,看来,这些人有意和我们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