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眨眼。”
钟殃生看着木子,木子的眼睛里有着见不到底的漆黑。
很黑,很黑,像无底的深渊,又像是温柔如水的怀抱。
他逐渐沉沦在漆黑里,沉沦在没有颜色的世界里,一直往下坠。
坠落没有停止,没有尽头,钟殃生不知道自己坠落了多久,他只是有些困了,想继续睡觉,
钟殃生真的睡着了,梦里有奇怪的声音。
清冷的声音说:
“记住,我叫寂名,你走到哪里,都一定会碰见我的。”
温柔的声音说:
“殃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们,是谁?
为什么,他的觉得他早该认识他们?
为什么他会忘记,关于他们的一切记忆。
睡梦中,钟殃生皱起眉头,他的手不知不觉捂在胸口。
他有些懂了,他现在是非常难过的。
难过他总是被动,总是被人被动地靠近,现在又被动地被抛弃。
他从来没有满足过自己的愿望。
好像,从出生起就是这样。
身体不好,为了活下去,他被迫躺在医院里全身都要插满管子,每天接受检查。
为了照顾父母的心情,他每天都努力过得很开心。
意外进入副本后,还为了活下去,他总是在忍耐,钟殃生只有被欺负得厉害了,才敢反击那么一瞬间,转眼就又开始忍气吞声。
“你想要什么?”
“你想做什么?”
黑暗里,有一个声音在对他发问,钟殃生茫然审视自己。
钟殃生不自觉重复那些问题:
“我想要什么?”
“我想做什么?”
“仅仅只是活下去吗这样约束着自己,跟之前在医院过的,插满管子的生活有什么区别?”
“可不可以再加一点小小的愿望?就一点点的随心所欲。”
这句话让禁锢他的锁链骤然脱落一根。
钟殃生不想只过被动应对的人生。
他想做一些,想做的事,而不是必须要做的事,不是正确的事情,仅仅是一些“想做的事”。
除开□□的存活,钟殃生想要精神已经存活着,他已经在病床上被动地躺了十九年,他是如此地渴望生命力。
由内而外散发着的生命力。
钟殃生睁开眼睛,再次看见木子眼中深不见底的黑暗,但这次,他没有再在黑暗中沉沦。
渐渐地,木子眼中的深渊消失,她冲钟殃生虚弱地笑笑,晕了过去。
木子的能量暂时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