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焱明道:“你看这是什么?”
“赌坊?”
“对了?,赌坊!方家的赌坊!你只需要进?去,赌上那么三天三夜,把方家的银子,都给赢过来,到时候秦明月手里没钱,必定众叛亲离,说不定,还要求着?你收留呢。”
刘焱明大放厥词,秦安却觉得有?几?分道理。
“可?我不会赌。”秦安道。
“你不会,我会呀!你别看我邋遢,那是因为我们丐帮,向来懒散,可?我这赌技是不掺假的。”
“真的?”秦安虽然?傻,但也没杀到路上一个随便什么人说什么都信。
“不如你跟我进?去赌几?局,就赌最小的,五十文钱,要是我赢了?,你再多下注就是了?。”刘焱明拖着?秦安往里走。
秦安想着?是这么个道理,钱在他口袋,这人还能抢去不成?于是跟着?进?了?聚财赌坊。
起初的五局,刘焱明无?一失手,第六局虽然?输了?,但是有?接连赢了?四次,秦安的赌注越来越大,十二两碎银子变成了?六十多两。
“秦明月,你可?别怪我。”秦安阴恻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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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这边,步生虽已退下,但她担心姑娘倒不是假的,主母只说私会外男受罚,却是把姑娘关在内室谁也不许见,每日去叠被铺床的春梅都没进?去,就连早饭都是主母亲自端过去的。
所有?帘子挡的死死的,在外面硬是一点也看不见内里的情形。
莫不是姑娘受了?重伤?或者,现?下正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步生越想心里越是不安,也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吃上饭,哪怕喝上一口水?
而内室里,秦明月正端着?一碗红枣枸杞粥,盛出一勺细细地在嘴边吹凉,柳氏半躺半坐在床,等着?粥喂到嘴边。昨夜……确实过于激烈了?,但其实没到无?法起身的程度,不过既然?主母说罚三日不许下床,那便不下床吧。
“烫不烫?”秦明月问。
柳氏狡黠一笑,一只纤细素白的手指搭在秦明月手上,“主母喂的,刚刚好,又?香甜又?好吃。”
“胡说,不过是一碗粥而已,厨房还做了?不少糕点,我知你爱吃甜食,都给你拿来了?。”
秦明月打开?食盒,果然?里面是八块各不相?同的小点心,她道:“你这一份是最好的,还有?些拿去给学堂的孩子们吃了?。”
柳氏轻盈的拿起一个放在秦明月嘴边,“柳儿不敢僭越,主母先请。”
秦明月本想说不必那么在意规矩,可?看见柳氏眼眸中的笑意,就知道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就着?柳氏的手咬了?一口,然?后看着?她就那么要在自己的齿痕上。
“柳儿今日,实在是愉快的很。”柳氏咬了?一口,就顺势将头靠在秦明月肩上,在她耳边吐气如兰,缓缓开?口,“主母,以后,就一直这样,好不好。”
昨晚虽说被‘审问’,可?得到的结果却让柳氏惊喜不已,本以为她对付秦家的目的暴露之时,就是与秦明月决裂之日,没想到,秦明月却愿意站在她这边,与秦明月只见最大的矛盾一夕之间消失,这让柳氏像是从?地狱里爬了?回来,心中那扇紧闭的大门忽然?敞开?,她看见了?未来,很远,很远的未来。
女子重名节,秦明月身为方家长子长媳,为方博用守寡只会为人称道,而她也宁愿就这样一辈子无?名无?分,跟在秦明月身边,从?此在没有?纷纷扰扰,更没有?后院纷争,在这深宅大院里自成一方天地,岂不快活?
许多闺阁女子向往自由自在,但柳氏不同,她从?出生便颠沛流离,她想,也渴望能够有?安定的生活,能够在一良人身边,这一生互相?为伴。
放下了?心结,今日的柳氏,终于露出了?几?分十七岁女子对未来该有?的期许。
可?秦明月却不然?,在她的心里,柳氏,乃至这个书中世界,都根本没有?什么以后。
于是柳氏越是轻松,越是像个少女,她的心里就越沉重。可?她却不忍表露出来,柳氏这一生,对错姑且不论,但过得确实很苦,几?乎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她只能给柳氏编织一个幻梦,至少,再让她高兴几?天。
她一只手紧紧抱住柳氏,柳氏比她想的要更瘦一些。
“好,以后,就一直这么下去。”秦明月道:“我们一起将小絮抚养长大,看着?她娶、嫁人生子,也可?再收养一个孩子,从?小培养长大,以后让他接手方家的生意。”
“主母竟然?也偏心?”柳氏有?些意外,“方家产业不交给方絮,却要交给收养的儿子?”
秦明月戳了?戳柳氏的头,“乱说什么。我是说,你收养一个孩子,以后,方家的产业,留给你的孩子。”
柳氏从?秦明月怀里出来,直视着?她,似乎有?些原本暧昧不清的东西逐渐清晰,她好半天不言不语,忽然?一滴泪从?她眼角留下,叹道:“是啊,我都忘了?,这方家,原是我家。”
秦明月看着?柳氏感动,看着?她流泪,然?后自己眼前也出现?十几?年后,方絮成了?女将军与付嫣成婚,而柳氏收养的孩子正调皮,柳氏每日烦恼怎么压着?他或者她读书,教她算账、管理生意上的事,而自己,就倒在摇椅上,享受着?儿孙绕膝、鸡飞狗跳的古人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