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三月不见,陈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变得又黑又瘦的,工作很辛苦吗?”
绕到车尾箱,祝潼一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边开玩笑:“又黑又瘦,我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像悟空?”
陈娟被女儿逗笑了,她重新打量祝潼一番,过后仍不禁嗔道:“今晚要跟小符吃饭,你怎么不穿漂亮点?你看看你的裙子,黑乎乎的,一点都不青春!”
跟祝潼相亲的男人姓符,是陈娟朋友的儿子。祝潼跟他见过两面,但印象不深,想到今晚的今晚,她就觉得尴尬。
她们说着说着,祝文山也从屋里出来了,祝潼见了父亲就立即告状:“爸,妈又嫌弃我了!”
祝文山帮她替东西,慢声慢气地说:“她当然嫌弃你,不然就不会急着把你嫁出去。”
跟父亲站得近,祝潼发现父亲的头发花白一片,比数月前严重。她心一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自从祝淇不在以后,祝文山的身体就差了很多,最近这三两年苍老得更是明显。他向来要强,妻儿几番劝他退休享福,放手把公司交给祝豪处理,他就是不放心。年末素来业务繁忙,他熬了两晚通宵,结果就感冒了。
祝文山以为女儿真的恼了,因而连忙安抚,他说得急,立即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祝潼轻轻地拍着父亲的背,替他顺气:“咳得这么厉害,看医生了没?”
祝文山却说:“小事而已。”
祝潼看向陈娟,陈娟实话实说:“昨晚就开始打喷嚏,今早吃了感冒药,还没上医院。”
祝潼二话不说就把祝文山送到医院,她原本打算为父母亲自下厨,最终还是被耽搁了。
祝文山这种脾气古怪的倔犟老头,就只能被女儿降住。祝潼陪着他打点滴,他便借机问她:“最近又跟姓黎那小子混在一起了?”
祝潼低着头,轻声否认:“没有。”
祝文山半个字都不相信,他说:“你连爸爸也要骗?”
这回祝潼就沉默了。
祝文山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像是在跟祝潼讲话,而像在喃喃自语:“你这人就是死心眼,你妈就偏不信这个邪,死活都要帮你找对象。我看那些相亲都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的,你的眼里就只有一个黎绍驰,别的男人你又怎么看得上……”
诚如祝文山所料,祝潼确实看不上别的男人。当晚她准时赴约,吃饭的地点在市内一家很有情调的餐厅,这位姓符的男人是外贸公司的高管,他举止得体、谈吐大方,相貌亦尚算可以,但祝潼总是觉得差那么一点儿味道。
悠扬的乐声、美味的佳肴,年份正好的红酒,这场晚餐并不难熬。祝潼的表现客气得不能再客气,对方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因而没有多加勉强。晚饭过后,他很有风度地送祝潼回家。祝潼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上了他的车。
到家已经将近十点,佣人应该睡下了,祝潼便拿出钥匙开门。今晚那瓶红酒香醇无比,祝潼忍不住贪杯,酒气有点上头,她的手有点抖,老是对不准门洞。
就在这时,木门突然被打开。黎绍驰站在门边,他上下打量了祝潼一番,而后才不咸不淡地说:“你终于回来了……”
☆、第六十八章
黎绍驰的出现虽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祝潼尽管有点心虚,但仍然镇定自若地把钥匙放回包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祝潼的妆容和衣着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素雅的黑色连衣裙外罩着裸色羊绒大衣,脚下踩着一双小皮靴,看上去知性而美丽。她的脸颊微红,目光有几分游离,加上那阵若有似无的酒气,黎绍驰知道她肯定喝酒了。他侧身让她进门,问她:“相亲完了?”
他那语气喜怒难辨,祝潼老实地回答:“是。”
刚才黎绍驰就站在卧室露台,他看见祝潼从一台小车里出来,弯腰跟驾驶室的人挥手后,还站在原地目送人家离开,礼节齐全得很。在她转身的瞬间,他看见她脸上那尚未敛起的微笑,他胸中醋意翻滚,都记不起她多久没有对自己那样笑过了。
察觉到黎绍驰的情绪正波动不定,祝潼一换好拖鞋就警觉地走开,尽量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看着祝潼落荒而逃的背影,走在她身后的黎绍驰慢悠悠地说:“跑这么快,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祝潼假装没有听见。
黎绍驰一直跟到她回卧室,在她准备关门的时候,他用手臂挡住门板,轻松地把那条门缝拉大。祝潼知道阻止不来,干脆就走进浴室洗澡。
今日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祝潼懒得放水,于是直接淋浴。她脱了衣服,刚把莲蓬头打开,外面就隐约传来开锁的声音。耳边是滴滴答答的水落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在这时,浴帘就被人拉开了。
黎绍驰光着上身朝祝潼走过去,祝潼怒视着他:“你没看见我在洗澡吗?”
“看见了。”说完,黎绍驰就夺走她手中的莲蓬头。他霸道地勾住祝潼的腰,热水从莲蓬头洒下,他们很快就浑身湿透。
脚下湿滑,祝潼背对着黎绍驰,也不敢乱动。直至黎绍驰的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她才厉声说:“你给我规矩点!”
看准祝潼拿自己没办法,黎绍驰依旧我行我素,明目张胆地吃着她的豆腐:“洗澡能怎么规矩?”
水温被祝潼调得很高,浴室里不一会就烟雾弥漫。黎绍驰满手泡沫地揉着祝潼胸前的娇软,她轻轻地抖了抖,差点就滑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