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碎金笑道:“你看我什么意思?”
袁令与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了,对这位上司已经建立起了信心。且叶碎金于他,颇有知遇之恩。
他便直言了刚才的感受:“大人虽年轻,然不愠不怒,已深得养气之道。”
读书人养气,讲究的就是七情不上脸,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叫人看不出喜怒。
这不到一定年纪,修炼不出来。
叶碎金把二宝借给了袁令,还给了他一队亲兵。
二宝因为在河口立了功,如今也有了陪戎副尉的出身了。还放了身,如今已经是良民。
令秋生羡慕嫉妒得咬袖子。
当然二人心头偶尔亦会闪过困惑——叶碎金当时派给他俩的任务,到底目的是什么呢?
肯定不是赵郎,呸,肯定不是赵景文另结新欢这个破事。
这个破事就是一个偶发事件,根本不具有可预见性。
秋生尤其遗憾。因为二宝是凭着这个偶发事件立功的。
如果叶碎金“真正”防范的事发生了该有多好,那样他也可以立功了。
就不必看着二宝升迁、段锦平步青云,自己只能日日咬袖子了。
唉。
袁令离开,段锦道:“主人怎竟一点也不生气?”
叶碎金道:“这有什么可生气的?都是肉骨凡胎,乍富乍贵,丑态百出,简直是颠不破的道理。”
大穆京城里,新贵和新贵的家人、亲戚们搞出来的各种乌烟瘴气的事,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便是当时留在京城的一些叶家人,照样也搞些破事气人。
每每有事,她在宫里不方便,都是十二娘去踹门揍人。
气得多了,就不气了。
终看明白不过是人之常性罢了。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文人们辩得脸红脖子粗的也没辩出来。
但叶碎金知道,世间无人是纯洁无瑕。只要外部条件发展到那里了,诱惑力足够了。再白再干净的人挤一挤,也都能或多或少地挤出些恶脓来。
为这生气,不值当的。
总之板子在这儿,刀也在。
谁挨板子谁挨刀,自己硬往上凑,旁人也拦不住。
第99章体贴
段锦有一会儿没说话。
叶碎金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她还摸了下脸,以为沾到什么脏东西。
段锦有些困惑,道:“主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生过气了。”
叶碎金顿住,凝视段锦。
他道:“好像,好像……得是去年夏天之前的事了。”
段锦愈整理记忆,愈感到困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