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一切根本就都是虚妄,她只是被外面威力巨大的沙暴和里面在清淤之中过于失态蛮横的百里渊给吓到了,才意外地在脑中生出了这样一个荒诞的梦出来。
在她惶惑不安,想要尽力寻找答案的时候,百里渊却是心中一坠,有些失落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鹿晚游刚刚将她的手,从他这里抽走了,防备的姿态特别明显。
是在怪他昨晚太过粗暴了吗?还是现在睁开眼睛直接面对他,面皮太薄心中别扭?
合拢五指,指尖互相摩挲着,百里渊微微凝神的姿态,像是在回味刚才握住她手的柔嫩触感,又像是在回味昨晚那销魂蚀骨的滋味。
尽管这个女人,什么话都不说,最近一直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但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印证了一些事实。
尤其是,哪怕他想做正人君子,将剑交到了鹿晚游的手上,给她斩杀自己的机会,她都没有下手,也没有在他身上刺出哪怕一个伤痕,他便清楚了,话说得再决绝,她心里还是舍不得。
嘴唇勾起,尽管遭受一点冷遇,百里渊却并不以为意。
他现在没有性命之忧,长久以来一直在心里的最深处折磨他的念头又得到了巨大的纾解,整个人就像是吃饱餍足了似的,脾气也好到了极致,愿意纵容着她的任何放肆,使出浑身解数哄哄她。
毕竟昨晚是他抬过分了。
“秘境危险,我也不能顾全所有,竟是让你救了我一次。”
百里渊俯身过去,将一只手支撑在鹿晚游的头侧,整个人坐在地上侧身看着她,看起来是亲昵,实际上是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躯之下。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动作轻柔得仿佛他从来就是这么一个温和可亲的人,做得也不过是最方便顺手的事。
“发生这种意外是我也没有想到的,多谢你一念仁慈,愿意放过我。我知你现在除了难受,心内也必定忐忑不安,既如此,便向你许下一个诺言,此事我绝对会对你负责的,你不必担心。”
加重的语气,一如百里渊许诺的力度,他自信满满地说着。
鹿晚游却还没有从梦境与现实的陡然切换中完全清醒过来,百里渊极度逼近的身躯,给躺着的她带来了强大的压力。
尽管他事事都做得小心,擦拭泪水也温柔,但在她眼中,依旧是一个令人恐惧地存在,吓得她脑子发凉。
似乎是不太满意,自己的主动出击居然没有得到回应,百里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用微凉的手背,轻轻在她脸颊上抚摸,小小的幅度既是取悦他自己,也是对鹿晚游的一种提醒。
果然这种逾矩的动作,让她回过神来。
她的眼珠不由担忧地看向他留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好像那并不是什么亲昵的触摸,而是一种暗暗的威胁,在下一秒,手指就会合拢在一起,转移到她的脖子上。
就像他曾经做过得那样。
“什、什么?”她知道这人刚才说了一些话,但因为混乱,她脑子里什么都没记住。
他现在故意不开口了,坐在沉闷的环境里俯身看着她,就是在等着她说话。她如果不说,后果会是什么?